第74章(第3/3頁)
溫夏笑著,意外地說:“我不知道,我沒有見過他吹笛時有鳥兒過來。”
她忽然怔了片刻,似覺這話好像有哪裏不對。
鄭太後仍笑著說:“他真的能把鳥類引來。本來這是我鄭氏一族的秘傳,傳男不傳女,可惜他外祖父尚未傳給他便西去了。他卻無師自通,看著譜子都能吹奏出來。”
“他還能引來大飛鷹!”
溫夏赫然一震,張了張唇,渾身不可控制地顫抖。
“只要舟兒的笛聲響起,飛鷹就能圍著他不散。小時候彬羽,就是他表兄,彬羽掉進山坑裏,大家都尋不到,就是舟兒吹笛引來了鷹,尋回了彬羽。”
陽光照耀在身上,卻感受不到一絲溫度。
溫夏如至冰窖,渾身發抖,袖中的手死死握著,指甲摳進了皮肉中,第一次感覺到疼。
連候在一旁的香砂都聽出了一些異常,連香砂都顫抖著雙唇,目中湧出了霧氣,卻不敢發作,埋下頭。
她們都想起了溫立璋戰死的那場仗。
那頭頂盤旋的飛鷹。
霍止舟告訴她,那是廢帝引來的鷹。
溫夏努力藏起自己的恐懼,握著一杯茶,擡起寬袖假裝飲下,藏起她幾乎偽裝不住的情緒。
她問:“真的,真的有這麽神奇,鷹如何能找到他想找的人?”
“舟兒自有他的法子,他自幼便聰明,想到利用鳥獸的優勢,只要他想找的人,那雄壯展翅的大飛鷹都能為他找到。”鄭太後很是欣慰:“我兒還懂得韜光養晦,誰都不知曉咱們鄭氏一族的本事呢,等你今後誕下皇兒,皇兒就能學了。”
手中茶盞哐當掉在了地上。
鄭太後詫異地望來,溫夏垂下頭:“夏夏失禮了。”
“太後,廢帝也會此馭鷹之術嗎?”
指甲死死摳著袖中手心,溫夏在等,等一個她不希望聽到的答案。
她憋著這口氣,不敢呼吸,斂眉等候,不過短短的須臾,對她來說卻如漫長的經年。
“那惡毒之人怎會,他哪來那麽大本事!”
溫夏整個身體支撐不住,轟然倒向案幾,手掌顫抖地扶住。
“夏夏?”鄭太後忙起身繞過案幾來扶她。
“我……”溫夏渾身發抖,捂著小腹:“我月事來了,突然腹痛,我實在失禮,請容我回宮整理。”
“哀家這就為你傳太醫。”
鄭太後命宮人將溫夏扶回寢宮,未再打擾她安養。
待鄭太後走後,溫夏一雙空洞的眼望著帳頂,滾燙熱淚從眼角滑下。
香砂忙顫抖地去關緊殿門,回到床前緊緊抱住她。
“小姐,怎麽會這樣……”香砂哽咽不止。
溫夏也緊緊抱住香砂,眼淚流下,她痛苦地發出一聲“啊”,不敢在這異國的宮殿裏大哭。
霍止舟為什麽要騙她?
他才是那個引來飛鷹的人對嗎?
戚延曾說那飛鷹蹊蹺,溫家軍中必有奸細暴露了行軍路線,才令攻無不克的溫立璋戰死。可那時沒有人能證實戚延的揣測,溫家軍營中查遍了,都沒有發現奸細。
真的是他嗎?
他為什麽要這樣,父親待他如親子!
不過只是短短兩盞茶的功夫,門外便傳來宮女的聲音,說聖駕到。
霍止舟清朗的嗓音隔著殿門傳來:“夏夏,你身體不適?讓我看看你。”
溫夏渾身發抖,緊望淚痕遍布的香砂,死死握著她手腕:“把眼淚擦幹凈。”她嗓音無比沙啞,這麽痛苦。
“別露出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