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求偶(第2/4頁)
“說清楚點,方便你查。”江黎道。
奚遲:“…………”
奚遲覺得指尖有點麻,抵在指骨上重重按了兩下,關上了手機燈。
他沉默幾秒,把手機鎖屏之後安靜了片刻,突然轉過身,背對著江黎,然後…有些疑惑地揉了揉自己突然開始發燙的耳朵。
“題還沒做完。”江黎的聲音再度響起。
奚遲自然知道這個“題”是什麽。
原先只是想簡單看看,可現在……兩個男生半夜不睡覺在這裏研究女孩子朋友圈算怎麽一回事?
而且他現在暫時不太想聽見江黎的聲音。
“不做了。”奚遲開口。
江黎忍笑:“困了?”
奚遲:“嗯。”
爬了一天山的疲累很快就被這彌天似的黑暗和寧靜牽出來,奚遲沉沉睡去,不知睡了多久,又被一陣窸窣的動靜吵醒。
精神和身體依舊很沉。
深山的深夜冷得不像話,哪怕蓋著保溫毯都能感受到涼意,半夢半醒間,奚遲憑著本能朝熱源的地方靠過去。
熟悉的氣息和熟悉的聲音一同靠近。
“吵到了?”
奚遲無意識應了一聲“嗯”:“什麽聲音。”
江黎頓了幾秒,才開口:“讙獸。”
困意太重,“讙獸”兩個字在奚遲耳邊打耳一過,沒留下任何痕跡。
只覺得吵,聲音也很淒厲難聽。
“在哭?”奚遲問。
山間有妖獸很正常,一般都會隱匿蹤跡,半夜這麽“屬引淒異,哀轉久絕”的,除了哭和打架,奚遲也想不到別的。
“不是,”江黎回完,又沉默了幾秒,慢慢說出三個字,“在求偶。”
奚遲思緒清醒了幾分,下意識要睜眼,耳朵忽地覆上一片溫熱。
“睡吧。”江黎聲音輕到像是在哄。
他擡手捂住奚遲的耳朵,將那些不幹不凈的動靜摒在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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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遲醒來的時候,幾乎半埋在江黎懷裏。
昨晚睡前還隔著半張床的距離,現在只剩十幾公分。
頭發在江黎頸間蹭得淩亂。
奚遲:“。”
江黎倒是沒在意,問了句“醒了”,然後從被子裏起身穿衣。
過了十幾分鐘,奚遲才從黏連的睡意中徹底清醒過來,江黎已經換好衣服了,他才從保溫毯中爬起來,穿好外套,收拾好背包,順手將折疊椅收攏,然後…被折疊椅成功偷襲。
奚遲看著虎口處那一道劃痕:“……”
他嘆了一口氣,隨手抽過一張紙巾正要擦,江黎掀開簾子走進來。
他視線往下一落,定在奚遲手上。
奚遲:“……”
突然心虛。
兩分鐘後。
江黎已經收拾好的背包又被重新翻出來,他從下面拿出一個藥袋,藥袋上還有鐘山的標志。
“折疊椅鋼管支架劃的,用不到鐘山的藥。”奚遲實話實說。
江黎沒聽他狡辯,拿出棉片擦在虎口上:“幾歲了,收個折疊椅還能把手弄傷。”
奚遲:“……”
江黎處理傷口很細致,奚遲剛開始還有些拘束,擦著擦著倒也放松下來,突然想起一件事來:“昨天許副是不是說有學生會的事找你商量?”
江黎隨口應了一聲:“嗯。”
“那等會兒回程你要和他坐一起麽。”奚遲問。
江黎擦藥的動作稍頓,卻也沒擡頭,淡著聲音繼續擦藥:“那你呢。”
奚遲:“我和桑遊……”
話沒說完,江黎擦藥的力度突然重了幾分。
傷口很淺,倒也不疼,只是這一下按得很突然,奚遲都愣了一下。
“桑遊跟你說的?”江黎不輕不重地問。
“沒有,”奚遲答道,“總不能回去的時候還讓他跟老付坐。”
江黎擦好藥,將棉簽扔在垃圾桶裏,很輕地擡了一下眼:“過去一個,回來一個,你這碗水端得挺平。”
奚遲看著江黎,又看著手上的藥膏,突然有些不敢說話了。
上山的時候,一群人還有心情慢走,下山的時候幾乎就是嚎著往下湧。
不是歸心似箭,主要是這山裏氣候多變,再加上今天天色也不好,一早上起來就有濃重的霧和雨氣,一副山雨欲來的樣子,老王帶著人簡單收拾了一下營地,怕走著走著落起雨,立刻整隊往山下走。
一群人緊趕慢趕下了山,奚遲都沒來得及想問座位的事,一上車,桑遊身旁已經坐了個許雲銳。
奚遲站在過道裏。
桑遊擡頭看見他:“怎麽了?”
奚遲:“沒事,你和許副一起?”
桑遊“啊”了一聲:“他說有學生會的事要商量,你要聽嗎?”
奚遲搖頭,轉身走到另一碗“水”旁邊。
不知怎的,在看到桑遊身旁位置已經坐了人的時候,竟松了一口氣。
江黎也站在過道裏。
這次是奚遲先問出了口:“你要坐裏面還是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