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疑誤有新知(1)(第2/4頁)
動作之間,帶有著女子的飄逸和靈動,但擊打的力道卻不輸任何男子,比方才眾人圍攻還要難纏許多。
這樣的人……季長川避開一劍,玉珠又砍來,伸手便向抓過玉佩,卻被季長川橫刀攔住,二人纏鬥片刻,尚未打出勝負。
玉珠手臂受了傷,季長川背後被劃了幾劍,二人都帶著血,看向彼此。
玉珠抖抖身子,“小看你了,季大人。”
季長川先前一直是文官,縱使後面領了黑騎衛的職,也被常人認為是陛下特意安排文官帶領武將。
誰都不曾記起,當年,太子,季家六郎,付家長子三人一同學武讀書。太子文韜武略受陛下誇贊多次,戰場上殺敵毫不留情。後者年紀輕輕便掌著千軍萬馬,與這二人同行,向來容易被忽視的季長川反而是其中最深藏不露的那一個。
朝中竟無多少人知季長川身手好到如此地步。
玉珠眸光一閃,心下暗道今日只怕拿不到玉佩了,擡手便是殺招。
季長川看出她又想做個幌子自己脫身,踢起地上一劍,雙手持劍。
玉珠眼看著他一手將自己手中的劍震飛了出去,不過刹那之間,平手的局面被打破,玉珠勉強抓著劍柄,卻早無了方才的氣勢。
她強扯出笑,“不過說了幾句實話,季大人就這般生氣?”
季長川並未收手,略掀了掀眼眸,便將手中長劍反手挑起,眨眼間血液噴灑,玉珠驚呼,佩劍落地。
……一招便廢了她的手,她再也拿不起劍。
玉珠捂著傷處,瞬間了悟。
“你就沒想放過我,沒想讓我活,”她忍不住喉中的悶哼,手上的劇痛傳來,“……就因為我知曉了……”
“與這無關,你本就是罪人,在三年前背主的時候就該死了。”
季長川打斷她的聲音,將劍橫與她下頜,玉珠被逼後退幾步,直直撞到了身後的樹幹上。
她已知自己是死路一條,再也逃不出去了,看著靠在馬車旁不省人事的阿枝,再一次開口:“季大人日後還要如何呢,打算瞞一輩子嗎?”
季長川神色冷漠,已然看不清當初那樣正人君子,風度翩翩的模樣。
劍往前逼了半分,脖頸之間流出了絲絲縷縷的血色。
“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你不是燕珝的狗麽,”玉珠毫無懼色,甚至還揚了揚脖子,“看不出來,這樣溫潤如玉的季公子,竟然會做出覬覦兄弟之妻的事。”
“從前是誰重要嗎?”
季長川沒有收力,長劍在冬日冰冷地汲取著女子脖間的溫暖,刺破肌膚,“就如同你所學的劍法,從前師從王氏,如今……倒有了幾分前朝的影子。”
看著玉珠瞳孔忍不住微睜,他便知道自己猜對了,帶上了幾分笑。
“所以從前是誰重要嗎?”
“現在,她是我的妻子,”季長川的眸中漸漸浮現陰鷙,“現在是,以後也會是。”
玉珠還未出聲,只見寒光一閃,劍身劃破了她的咽喉。
血濺了他一臉一身,白皙如雪的臉側染上鮮紅,順著臉頰留下,落入了他的頸間。
可他毫不在意,只是走向雲煙身邊,看著她皺著眉頭,昏睡中仍不安穩的側臉。
長指撫上她臉頰,從眼角處,一點點將血跡染上了她如玉的臉龐,二人終於有了相似之處。
他看著自己的滿手鮮血,忽然覺得很是刺眼,在身上擦了一下,又一下,硬生生將掌心磨得通紅,直到看不清半點血跡。
他何時變成了這般模樣。
他回不去了。
天地之間一片雪色,身旁的屍體染紅雪地,獨留此處清白。
季長川抱起她,將她送入馬車,又掏出帕子,將她臉側的鮮血細致地擦拭幹凈。
阿枝,他忍不住又一次看向她。
雲煙躺在他懷中,安靜地好像是將要破碎的瓷器,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不愛又如何,起碼她在他身邊。他會讓她開心愉悅,絕不會像曾經在宮中,那樣地處處委曲求全。
他早已身在地獄。好在,有她陪著他。
如此,也不算孤單。
天寒地凍,季長川未曾返程,而是讓季秋先駕車進入山上私園,又派穩妥點的季春將現場護住,不得有失。
接下來的路程快了許多,季長川將雲煙裹住,送入後堂的榻上,吩咐別苑的侍女伺候好,便匆匆出了房門。
玉珠已經死了,但她來此之前,說季家的情報有她感興趣的東西,還因此不惜來同他搶玉佩。
他可是朝中重臣,竊取情報大都掩蓋行蹤生怕被人發現,他們一行人卻這樣大張旗鼓,很難不懷疑背後是否還有更深層的原因。
況且,玉珠那一手前朝的劍法……他還是幼年學劍時同燕珝在前朝的書冊上看到的。當時只覺精妙不得其法,如今能夠領悟,卻早已忘記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