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同榻
即使不是第一次見到燕珝,雲煙還是會因著他的容貌而忘了呼吸。
俊臉在她面前微微放大,湊近了些,幾乎能看清臉上細小的紋路,雲煙眨了眨眼,看著對方的眸光也輕輕顫動。
可以稱之為完美的臉側帶著一點要仔細才能瞧見的“瑕疵”,那是她羞憤之時,在他臉上留下的紅痕。
半點沒有影響他的容貌,反而讓整個人在月色之下,更顯清冷破碎。
到了這種時候,雲煙才明白,什麽叫做眉如墨畫,目如朗星。
也理解了為什麽那樣多的話本子中,再自恃清高的嬌嬌小姐瞧見俊朗的小郎,也會紅了臉,動了春心。
就如同她現在的心跳一樣。
撲通、撲通。
忽上忽下。
似乎是自己現在的反應有些太過明顯,男人勾唇,意料之中地站直了身子,好像什麽都沒發生一般,斂起了方才刻意散發的勾人氣息。
雲煙忽地回過神來。
接著又怒目而視,話語脫口而出:“……你故意的!”
“故意什麽?”男人故作姿態,一幅無辜的模樣。
故意……引誘她。
用他的美色。
效果甚至還不錯。
雲煙臊紅了臉,轉過身去,“誰讓你來的,快回你的福寧殿,這裏是我的寢宮。”
“不想讓朕來?”
燕珝的嗓音微微上揚,有些莫名地勾人,“那為什麽讓茯苓給朕送桃酥?”
“……吃剩的而已,”雲煙有些沒底氣,惱恨自己方才竟然真的在想他,這會兒一見,果然還是本性難移,看著就來氣,“給陛下送吃的,就是想讓陛下來了?”
燕珝微微上前幾步,將自己手中的玉白色酒壺放在紅木小桌之上,接著又半倚靠著桌木,優遊不迫地看向她。
“貴妃在民間看了那樣多的話本,從前也不是沒有郎婿,難道還不知曉男女之間那點事麽?”
耳朵“噌”地一紅,像是要燒起來一樣。
“我……妾、應該知道什麽?”
雲煙本不想同他說話,但還是止不住順著他的話頭往下走。
“那便不知道罷,也沒什麽。”
燕珝像是在逗她,說話說了一半又止住了話頭,像是沒了說話的意思,引得雲煙止不住往他那處瞧。
他故意的,這次絕對是故意的。
雲煙捏了捏掌心,冷著聲音道:“不論如何,今日是陛下不請自來。”
“不是妾請陛下來的,陛下算是不速之客。”
“是啊,”燕珝承認得很坦然,就像是知道她會這麽說一般,指了指放在桌上的玉壺,“所以朕這個不速之客,不是帶賠禮來了麽。”
雲煙語塞,有種自己說什麽,他都能接上並且撩撥著她心一般。
若不是知曉他後宮中只有她一人,且從前也只有一個明昭皇後,她差點都要以為燕珝是那種流連花叢的花花公子了。
……要不然怎麽她會這麽容易因他顫動心跳。
一定不是她太好哄了吧?
雲煙揉了揉有點發癢的耳朵,往寢殿另一個方向走,避開燕珝的視線,“什麽賠禮。”
“寒潭香,”燕珝拿起玉壺晃了晃,“酒液清冽,入口卻不刺激,要來點麽?”
“酒啊……”
雲煙咽了咽口水,搖頭,“算了吧,妾嘗不到味道,別浪費了好酒。”
寒潭香這個名字倒是喚起了她某些不好的記憶,那日他讓她選的酒杯中,似乎就是這個寒潭香。
他很喜歡這個酒?
男人靠近了些,自顧自在小桌旁坐下,拿出酒杯來,倒上。
酒香頓時傳遍了半間屋子,雲煙鼻尖輕嗅,忍不住翕動著鼻翼。
偏偏燕珝這會兒不張口了,他沒說話,雲煙也不好直接過去,眼神轉了轉,繼續落回自己的足尖。
裙擺微動,織金線的繡鞋在裙下若隱若現。
雲煙回轉過身子,將窗戶關上,風吹著有些冷。
能感受到男人偶爾投來的視線,余光瞧著他的反應,他卻一反常態,未曾表露出什麽,只是自顧自飲著酒,不發一言。
落寞不過一瞬,窗戶關上,吱呀的聲音接連響起,直到風聲再也無法傳進兩人的耳間,室內只余酒液注入杯中的嘩啦水聲。
雲煙放下支著木窗的橫木,轉過身來,與酒壺顏色相近,卻不及男人指尖白皙的酒盞映入眼簾。
不知何時,男人已然站在了她的身後,將酒盞輕晃,聲音中似有蠱惑,“要不要喝一口?”
雲煙錯開視線。
她沒忘了自己還在生氣,特別是看見男人那沾染了酒液,變得格外潤澤的唇瓣時,幾乎都能回想起唇瓣相貼的觸感。
“……陛下喜歡喝酒麽?”
“倒也不是喜歡,”見她沒什麽反應,燕珝也不惱,將酒盞放在她面前,回了桌木旁,再度將酒液一飲而盡,“這種容易讓人沉迷的東西,自小都沾的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