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酒釀(第4/5頁)
他心跳緩緩加快,桌上原本覺得礙眼的酒壺瞬間好像都美了起來,怎麽看怎麽順眼。
唇角不由自主地向上,“好,好。”
“好什麽?”
雲煙腦袋不大安分,晃了晃,“別以為你說話我就聽不見,不準說我壞話。”
“你這是在撒嬌麽,”燕珝跟著她的動作,晃了晃手,讓她的發絲隨著動作輕晃,“別用這樣的語氣說話,我有些……受寵若驚。”
“奇怪。”
雲煙嘟囔,還想喝,伸手想去拿酒壺,卻被燕珝一巴掌拍下。
白皙的手背瞬間泛起了紅,她“噌”地一聲擡頭,“幹嘛?”
“還喝?”燕珝冷了臉,“不準喝。”
還未等雲煙氣惱反駁,就聽茯苓請了胡太醫進來。
胡太醫的胡子似乎又稀疏了些,禮還未行完便被燕珝揮手免了,徑直道:“勞煩胡太醫好好瞧瞧,這酒甜得膩人,但貴妃似乎能嘗到一點味道了。”
原本是如何都口中無味的。
“還請陛下將酒給微臣嘗一口。”胡太醫把著脈象,認真思索著。
茯苓拿著酒壺給他倒了一杯,胡太醫品過之後,道:“娘娘的味覺應當恢復了些,不過還只是輕微有些感覺。”
“那還需要針灸嗎?”燕珝皺眉,他更關心這個。
雲煙身上的針眼他看著就心疼,但她也知道是為了治病,每次都不說。
太醫技藝再如何好,也畢竟是針,紮在皮膚上怎能不疼?燕珝恨不得讓那針紮在自己身上。
如今恢復了些,是不是就證明她已然在恢復中,那針……
“娘娘沒有味覺,微臣早便說過,應當是心病,”胡太醫道:“針灸不過是舒緩郁結的肝氣,疏肝解郁,安身定志,輔助而已。娘娘心病在恢復中,這針灸,應當也可以減了。”
雲煙聽到這兒才擡了擡眉,“針灸?”
她主動伸出手,“來吧,今日還未曾紮針呢。”
燕珝瞧著心中酸澀,不住安撫著:“不用紮了,不用再紮了。”
他將她的手塞回去,對胡太醫道:“還請太醫多費心,日後……”
“微臣自當盡心。”
燕珝心中大定,“來人,將朕那紅珊瑚串珠拿來。”
茯苓眼淚幾乎都要出來了,瞧著還不知發生了何事的雲煙,鼻尖通紅。
終於,終於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她的娘娘終於要好了,她本就天真活潑,沒了心病定然開朗自在,日後的日子,怎麽都好過。
燕珝瞧著也歡喜,等胡太醫幾人走後,打橫抱起,將她放在榻上。
茯苓也出了去,出門的時候,親眼瞧見陛下為娘娘細致地脫下短靴。
她心中感嘆,關上了艙門。
榻上,雲煙半靠著,擡眸瞧見燕珝,主動道:“不喝了。”
“諒你也不敢再喝,”燕珝狠狠道:“若再如此,朕就罰茯苓。”
“罰她幹嘛呀。”
雲煙皺眉。
喝了酒,說話間都帶著淡淡酒氣,還有些一絲甜香。
燕珝止不住上揚著唇角,最後還是沒控制住表情,任唇角上揚著。
她的味覺漸漸恢復,是不是就代表著,他最近做得好?
那她會不會原諒他,能不能讓他心中的歉疚,愧疚,還有多年以來的自責減輕幾分。
多少個日日夜夜,他一直譴責著自己。
如今終於漸漸消散。心中壓著的石頭減輕了些,他握著她的指尖,“好起來吧,想吃什麽我都陪你。”
“為什麽喝這麽多?”他問道:“是有什麽煩心事麽。”
他不過不在半日,她就給自己折騰成這樣,那關於詩不詩的只怕不誠實,她有沒有那麽好學,他最清楚。
“有。”雲煙很誠實。
“是什麽?”他輕吻了吻她指尖。
“付姐姐說,船靠了岸,我便要去見一些高官貴人,”雲煙躺在榻上,不算安穩,“你說,我這般看著就很沒氣度的民女,會不會丟人啊。”
“給陛下丟人就不好了。”她補充道。
燕珝輕笑,竟然是為這個,“不想見不見便是,我可從未強迫你要見誰。別聽付菡瞎說,她是周到慣了,但你不必,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可能讓旁人再為難你。不想做的事,不做就是。如今再也無人能欺負你。”
“對自己自信些啊,真是笨,”他輕撫著她的發頂,“你哪裏不好了?處處都比旁人強,若是還比旁人有氣度,那不得氣死人家,讓讓他們吧。”
雲煙“看”向他,“你說的好有道理。”
“陛下也經常誇我來著。”
“但是……”她蹙眉,“你怎麽說我笨啊,陛下知道了砍你頭哦。我家陛下最維護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