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大漠雪(第4/7頁)

景馳心跳驟然加快。

他的心緒像是成了被對方攥在手裏把玩的東西,從生氣到歡喜、又從歡喜到喪氣,

現在又因為對方一句隨意的吩咐,從破碎的一片狼藉裏燃燒起了烈火。

景馳猶豫著走近江月白,聞到了若有若無的淡香——這是脫掉幾層外衫後才悄悄散發出的氣息,帶著極端的曖|昧。

景馳感到雙腿發軟頭重腳輕。

也許是慶宴上他喝了太多的酒,此刻醉意浮了上來。

景馳停在江月白身前,交錯的呼吸裏都是酒氣。

江月白安靜地瞧著他,似乎在等他做該做的事情。

景馳視線向下,顫巍巍地伸手,去解江月白貼身衣物的扣子。

薄衫太薄了,指|尖清晰感受到了體溫。

他的手抖得越來越厲害,怎麽都解不開。第一顆解不開,他幹脆直接去解第二顆,可第二顆依舊解不開......

短短一刹那他已經出了一頭的汗。

“看來狼王的手只適合拿刀拉弓,不適合做伺候人的活。”江月白微微彎了下唇角。

單手輕覆上了景馳的手,

手指疊著手指,帶著他的手指向裏彎勾,一顆、一顆,解開了自己身前的衣扣......

而後很溫和地問:“這回學會了。”

這一瞬間景馳腦海裏什麽都沒了,只剩下轟鳴翻滾的欲|望。

他根本沒想清楚,就已經把江月白壓倒在地毯!兇狠地吻了起來。

這是他第一次與人接吻。

新奇、刺激、墜落、沉淪、欲仙|欲死......

任何詞語都無法準確形容這種感覺。

隱秘的地方從酸脹到劇痛,把他整個人都點著了。

他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了,好像已經在這場烈火裏化成了灰燼。

渺小的灰燼拼命地想要抓住索取什麽,用盡了全力。

吻得太激烈,比狼族間的撕咬還要劇烈。

分開的時候,景馳撐著江月白的肩膀地大口喘著氣。

江月白的雙唇被咬得紅腫,衣衫發絲散亂著,躺在大紅的地毯裏——仿佛躺在滿地烈火燃燒的花叢。

咬紅的唇像落在蒼白脆弱的血色中的一片花瓣,吸引著人繼續去吮咬花瓣裏的甜味......

這樣混亂著迷的對視裏,似乎該說些什麽。

但景馳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個吻是看穿他心思的答謝。這種答謝太貴重了。

珍貴得讓他很清楚不屬於他。

讓他難過。

江月白薄唇輕動,說了近乎無聲的四個字:

“你、好、沉、啊。”

景馳笑了笑,移開了腿不再壓著身下人。

初見時的一句玩笑話。

再聽時卻有點悲傷。

或許他早就該明白,所有的一切其實都只是對方旅途中的一個玩笑罷了。

......

戒指做好的時候已入了秋。

胡天八月即飛雪。

臨別時雪漫千山。

景馳吩咐手下將盒子放在馬車後,什麽道別的話都沒講。

車馬行出很遠,藏松忽然道:“這盒子很沉,只有一對戒指嗎?”

穆離淵打開了盒子——

裏面的確放著一對鑲嵌淡藍珠子的戒指。

但下一層是滿滿的冰和雪。

冰雪裏躺著封存的淩霄畫雨。

江月白在閉目休息。

穆離淵和藏松對視了一眼,什麽都沒再說,把盒子合起放回了原位。

景馳有先天的心脈疾病,若沒有淩霄畫雨,注定短命。

他們都以為狼王早就服下了那朵花,沒想到竟然留到了現在。

也許無法得償所願的漫長人生,和提前結束了沒什麽兩樣。

......

......

人界路途艱難,天氣無常。

藏松期間提議開傳送陣,江月白卻說想慢慢欣賞沿途風景。

馬車一路南下,歷經數月穿梭幾座城池。

最後停在了余州水鄉。

此處風景如畫。

水意氤氳中,飄散淡淡桂花香。

三人租了座小院暫住。

經歷了一路的磨合,藏松和穆離淵在照顧侍奉江月白這件事上已經配合得很默契了。藏松從一開始給穆離淵打下手,到後來甚至自己學會了做菜。

過了中秋,仙門事務繁忙,各種傳音每天響幾十遍。

藏松沒法長時間維持分神離體,又不想總是動不動離開老師幾日,他考慮再三,又一次提出了帶老師回仙門調養身體。

穆離淵沒有反對。雖然他知道江月白根本不需要什麽調養,但他總覺得體內有了孩子後的江月白有種說不出的虛弱感,讓他每時每刻都很擔心。

畢竟那個怪物是高層級世界的東西,也許真的能傷到江月白。如果仙門的靈丹能補充江月白的靈脈靈息,他很願意江月白跟著藏松去。

但江月白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