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他松開了宋令枝(第2/5頁)

……噩夢?

他輕哂。

宋令枝口中的噩夢,是他嗎?

……

綿延日光落在腳邊,棗泥糕軟糯甜膩,碰巧孟瑞也在。

宋令枝命白芷沏上一壺好茶,親自端給孟瑞。

“孟老先生,請。”

孟瑞連連擺手:“賀少夫人客氣了,老夫自己來便是。”

余光悄悄在宋令枝臉上打量,明眸皓齒,點如染眉,母家是天底下赫赫有名的宋家,夫君又是新科狀元。

這樣的人,本該一生順遂無虞,偏偏讓沈硯看上了。

孟瑞無聲在心底嘆口氣。

還真是造化弄人。

許是孟瑞愁容滿面,宋令枝唬了一跳,以為是祖母的身子又不好。

她焦灼不安:“孟老先生,可是我祖母的身子有恙?”

孟瑞搖搖頭:“賀少夫人多慮了,老夫人如今已無大礙,只要細細調理,三日針灸一回,便可大安。”

他目光在宋令枝臉上端詳,“恕老夫冒昧,賀少夫人可是患有寒症?”

宋令枝點點頭:“我先前、先前落過兩回水,自那之後,身子常常不好,如今還吃著藥。”

她一手揉著眉心。

宋令枝其實也不知,自己的寒症是因著落水,還是沈硯先前給自己的喂的丸藥。

或許,用下毒二字,更為妥當。

孟瑞沉臉凝眉:“老夫冒昧,可否為夫人請平安脈?”

宋令枝笑得溫和:“孟老先生客氣了。”

說著,她又命白芷取來迎枕,拿絲帕墊在手上。

日光透過紗屜子,滿園無聲,偶有蟬鳴想起。

廊檐下懸著金絲藤紅竹簾,三三兩兩小丫鬟湊到一處,躲在檐下看著湖中錦鯉。

屋內,宋老夫人自緙絲屏風後轉出,沉香木拐拄在手中。

瞧孟瑞滿臉凝重,宋老夫人跟著心事重重,擔憂心急。

“老先生,可是我這孫女身子有礙?先前在江南,請的大夫都說是寒症,別是誤診罷?”

孟瑞拱手:“老夫人莫急,賀少夫人確實是體寒,只是……”

余光瞥見宋令枝臉上的緊張,孟瑞當即將“中毒”咽下。

宋令枝身上也中著銷金散,許是下毒劑量少,且又有玉寒草調理,宋令枝症狀比沈硯輕許多。

宋老夫人緊張不安:“……只是什麽?”

孟瑞笑著搖頭:“沒什麽,只是賀少夫人體寒,平日膳食得多費些心思。那些生冷寒性的,都不宜碰。”

孟瑞神通廣大,既能將自己從閻王爺那救回,宋老夫人自然對他深信不疑。

她連連點頭:“那就好那就好,有勞孟老先生了。”

日落西山,眾鳥歸林。

青松撫檐,宋令枝親自送孟瑞出府。

秋雁和白芷亦步亦趨跟在身後,不遠不近跟著。

宋令枝往身後輕瞥一眼,白芷和秋雁了然,當即立在原地。

晚霞滿天,宋令枝朝孟瑞福身行禮:“方才謝過孟老先生。”

她唇角勾起幾分苦澀無奈,“祖母本就身子欠安,實在不能再為我憂心了。若是知道我……”

宋令枝欲言又止。

倘若祖母知曉自己身上還中著毒,怕又得懸心,日夜難眠了。

宋令枝垂首低眉,“只願我這身子,還能撐久些,莫再讓祖母憂愁了。”

孟瑞低聲:“少夫人莫多心,老夫瞧著宋老夫人今日精神倒是好了許多,長輩掛念晚輩,也是人之常情。”

孟瑞在宮中擔任太醫多年,自然曉得察言觀色。

知道宋令枝不願提起當今聖上,孟瑞連“銷金散”三字也不提,只拿別的話岔開。

……

入了夏,轉眼又是端午。

宋瀚遠掛念遠在江南的妻子,早早命人將姜氏接到京城,府中上下難得熱鬧。

兒子孫女女婿都在眼前,又是大病初愈,宋老夫人喜不自勝,命府中上下都掛滿彩綢,又賞了銀錢。

滿園花團錦簇,蟬鳴聲聲。

今兒是端午,廚房早早做了粽子,老年人吃不得糯米,且宋老夫人才大安,也不敢胡吃海喝,只招呼著小輩進食。

“這要是在江南,我定要尋最好的戲班子,在望仙樓唱上三日。”

宋瀚遠笑著道:“母親若是有這個興致,兒子也可尋京城最好的戲班子來。”

宋老夫人搖搖頭:“罷了罷了,這是在京城,還是莫太招搖了。”

話落,又笑著望向宋令枝,“我聽柳媽媽說,賀鳴早早出府去了。”

宋令枝笑著道:“是。”

為今日的龍舟賽,賀鳴近些時日可累壞許多,不僅是他,翰林院一眾侍讀學士都苦不堪言。

往年龍舟賽,只有軍營的將士參加。不知今年聖上是怎麽想的,竟讓他們翰林院也跟著一起。

翰林院文人雅士居多,吟詩作對他們倒是拿手,可若是龍舟賽這種體力活,翰林院無一人在行。

沈硯輕飄飄一句話,他們日日苦練,連著數日,賀鳴回府後倒頭就睡,根本顧不得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