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4/4頁)

“……我艹你媽。”秦逐在電話裏罵人,“沈燼那個b說什麽你都信?!真是我要面對杜駿那傻逼,他怎麽可能去睡覺?”

嚴澤一懵,趕緊讓隊友聯系民宿老板,老板果然說房間裏根本沒人休息——幾個人慌亂異常,立刻扯著嗓子搜尋沈燼下落,等他們找到人時,手電筒映出的畫面遠比想象中亂。

斷成一片的矮樹叢裏,杜駿被湊得不輕的樣子,上衣都扒沒了大半,人也倒在一旁,一手壓著小腹下方、一手抱著腳踝嘶叫。

嚴澤見他鼻子嘴角都在流血,正想過去看看他怎麽了,可另一個身影卻在這時闖入眾人視野——誰也沒想到顧嶼會抱著瑟縮的沈燼撞開他們,徑直要下山。

淺淡微光裏,顧嶼眉骨淌血,眼底有如凝結著三尺寒冰,似乎根本不屑和他們說一句話。

“顧——”嚴澤想問個究竟,顧嶼則唇齒冰冷,只留給他兩個字:“滾開。”

嚴澤聞到一股甜膩的奶油香氣,心裏瞬間湧起不詳的預感,他顧不上去追顧嶼,而是馬上和其他人一樣圍到杜駿身旁,厲聲問:“你怎麽了?”

杜駿抱著腿低叫著回答不出,很難說他是腳踝廢了,還是下身某個地方廢了。

嚴澤終於怒不可遏,一把抓著他肩膀將他提起來,問:“你他媽告訴我——你到底怎麽了?!”

肮臟的信息素氣味幾乎已經給了嚴澤答案,但他還是想親口聽眼前這個少年說一聲,我沒有。

遺憾的是,杜駿躲避著他的目光一個字也答不出來,這讓他的怒意直沖腦門,當即扇了杜駿一巴掌,問:“你他媽出息了?啊?當初是你聲淚俱下告訴我,你沒有——”

其實,遊泳隊的人都知道沈燼、秦逐和許停雲的人品完全可信,但無論如何,當初他們都無法相信才17歲的山村少年杜駿真能幹出那档子事。

所以他們還是選擇了信任兄弟,權當電競系的人眼花認錯,這是他們唯一能接受的“真相”,可現在,杜駿的行為無疑是把所有人的信任踩在腳下狠狠踐踏。

“你對得起誰?你想過你奶奶嗎?!她沒日沒夜編幾個簸箕就為了賣錢供你上學,她眼睛都快瞎了!”

嚴澤眼眶發紅,想起那個老人千裏迢迢趕來學校差點給院領導下跪,院領導也是看他們孤兒寡母可憐,杜駿才沒有被直接退學——可老人卻不知道,這孩子其實早已走上了歪路。

同為alpha的嚴澤比誰都清楚,這種事有一次就有一萬次,是絕對不能姑息的。

“副隊,我錯,我錯了……”杜駿泣不成聲,似乎已經從瘋狂中清醒過來,試圖乞求原諒,“哥,求你們,求你們不要告訴學校……”

他全然沒了剛才自信滿滿、警察來了也拿他沒辦法的樣子,只知道向嚴澤服軟。

“我告不告訴學校有區別嗎?”嚴澤強壓怒火,找隊友拿過手電筒照向他腳踝,說,“你這跟腱被踩成這樣還能用?就算不影響平常生活和訓練,也會影響比賽。”

他不用想,就知道顧嶼發瘋般的狠是故意的。

杜駿還想告狀:“哥,是,是那個顧嶼——”

“還聽不懂我意思?”嚴澤踹開他,說,“滾出遊泳隊,人證物證我們都會交給院裏,學校會公平評判你的去留。”

簌簌風聲裏,淒切的請求一聲接一聲響起,嚴澤卻狠了心不想再聽一個窮孩子多年訓練的不易,而是帶著其他人下了山。

*

離民宿最近的醫院設在清雲山的半山腰,趕往醫院的路上,開車的是民宿的beta老板,顧嶼則在後排摟緊仍然發抖的沈燼,試圖用臨時標記的方式做出一點安撫。

剛才他們已經給沈燼打過一針抑制劑,可信息素依然濃烈不散,加上沈燼身上全是傷,顧嶼只能先帶他去醫院。

他知道他很難受,卻無法不顧他的傷滿足他。

杜駿踩了沈燼右手,如果不及時處理留下什麽後遺症,恐怕沈燼這輩子都沒法再碰他的電競了。

好在顧嶼做出臨時標記和手上安撫後,沈燼終於鎮靜幾分,只是手還緊緊抓著他衣服擠在他懷裏,壓抑著不肯哭出聲音。

無邊夜幕裏,顧嶼擁著沈燼,滾燙的眼淚不覺已滑落到下巴,他無數次試圖張嘴安慰沈燼,可事實上他卻連一句“別怕”都說不出來,甚至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幾次,自己總是沒辦法保護好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