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南巡結束(第4/6頁)

“赫舍裏去了,保成整日哭,前線的戰事也不順利,吳三桂仗著作戰經驗豐富又熟悉地形,一開始就聯手了眾多的反清人士把朕的清軍打的步步後退,朕急的嘴角出了一圈的火泡,只有每次抱到保成的繈褓,聞著那小不點兒身上的奶味時才會心裏安寧幾分。”

“保成很聰慧似乎也能感受到朕心底深處的不安,幾個月大的他就會用小手握著朕的手指,咯咯咯的沖朕笑,比承祜還要機靈幾分,朕那個時候就想著朕絕不能輸,為了朕的小太子朕也要把三藩這個硬骨頭給啃掉,不過你那時倒比朕還意志堅定幾分,倒是相信朕會一定贏似的,不管前朝文武如何生出怯意勸朕停手,你都一直給朕說吳三桂兩面三刀,這種人老天爺都不可能會讓他坐到龍椅上的。”

曹寅也摩挲著右手裏的酒盅感慨道:

“萬歲爺生來就得天必佑,放眼歷朝歷代看去,也唯有您是幼時不幸感染天花還硬生生熬出來做了幼主,在權臣的夾縫裏艱難成長也沒有被養成傀儡,您無論做什麽事情最後必然都會成功的。”

康熙又打開手裏的折扇,邊扇動邊擺手道:

“子清過於高看朕了啊,這世上有許多事情都是朕決定不了的,比如生老病死,比如人心。”

聽到皇上在“人心”兩字上加了重音,曹寅心肝一顫,緊跟著就又聽見萬歲爺說道:

“現在想想朕當時可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如果不是三藩之間本就有利益沖突,朕找準矛盾點將其分化了,三藩之戰還不知道得打多久,結果又如何呢。”

“不過上天還是站在朕這邊的,三藩剛勝利,寶島那邊也得處理了,朕又執意要收復寶島,還要用施瑯,底下的官員們又有不少跳出來給朕說此事不能幹,寶島離得遠不好治理,施瑯原本在為鄭氏做事,不一定可靠。朕卻非得要把寶島收回來,當庭呵斥那些拉後腿的臣子,說:即使朕看走眼,施瑯背叛朕讓大清水師功虧一簣,朕成為千古罪人也要把寶島收回來!那地方是南邊的門戶怎麽能讓對朝廷嫉恨的鄭氏代代占據呢?天長日久之下,那一‘點’必然會出變故,事實證明,朕看人很準,施瑯很能幹,不出兩年寶島就重回華夏,朕派去的三千水師入駐寶島,那地牢牢歸於朕的管轄之下。”

看到帝王臉上的落寞之意如海水退潮般散去,渾身上下都仿佛發著光,曹寅也忍不住勾唇笑了,竟也有幾分年輕時的意氣風發了。

康熙從石凳上起身,背對著曹寅,邊搖動著折扇,邊再度仰頭望月,嘆息道:

“從小到大,從鏟除鰲拜到收復寶島,子清不是給朕做伴讀就是給朕當禦前侍衛,一直陪伴著朕,是朕最信任的人,比常寧還像是朕的弟弟。”

曹寅沒來由的鼻子一酸,也從石凳上站了起來,看著康熙的背影。

“朕曾做夢時去過一個堪稱太平盛世的地方,那地方要比大清繁華許多,路上跑的是鐵皮四輪車,人們住的是高達百米的鋼筋水泥樓。人人都能吃飽穿暖,吃肉更是家常便飯,百姓們不僅不會餓死、凍死,還有免費的九年義務教育,在年輕人中幾乎尋不到一個大字不識的文盲。”

“朕初到那裏時簡直像個沒見過世面的二傻子,看見一種不用點燃就能亮起的燈都得興奮的開開合合摁好幾次開關。”

“鐵皮四輪車?”“鋼筋水泥樓?”“免費的義務教育?”還有“自動亮起的燈?”

曹寅在心中默默重復著這些字,滿臉迷惘,想象不出來萬歲爺口中的地方究竟長的什麽樣。

“更讓人震驚的則是那裏的鹽巴,雪白雪白的精鹽,每一包就像咱們的手掌那般大,一堆堆的放在貨架子上,可把朕眼饞壞了,恨不得通通從夢裏搶回來,子清可知那裏的雪花鹽最便宜的是多少錢嗎?”

曹寅蹙眉,思忖著說道:

“萬歲爺,既然是雪花精鹽,那必然造價昂貴,想來一包得續一兩紋銀?”

康熙搖頭失笑:“沒那麽貴,那鹽巴大多都是一、兩元一包。”

“一、兩元?”

曹寅不解不明白這是多少錢。

“哦,差不多就是咱們的一文、兩文錢。”

“一文、兩文?!”

曹寅大驚失色。

康熙也恰好轉身轉過身子將他臉上的驚愕又難以置信的表情看在眼裏,亭子外的皎潔月光如水般從上到下傾瀉下來,給帝王身上籠罩了一層銀光。

曹寅看著萬歲爺邊將右手裏的折扇忘攤開的左手掌上輕敲,邊堅定道:

“沒錯就是一、兩文這般便宜的價格,朕從那個美夢中清醒後羨慕的不得了,想到現如今別說精鹽了,大清諸多百姓們連帶著苦味的粗鹽都吃不起,若是缺鹽就罷了,可我們大清明明不缺產鹽區,井鹽、海鹽、池鹽,種類頗多,若是一日水泥路修的四通八達,十一個產鹽區生產出來的鹽完全足夠供給所有的大清百姓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