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剪禿了(第2/3頁)

張廷玉這一番話,旁敲側擊的,不知道是不是暗示著什麽。

除了四阿哥之外,顧懷袖沒跟別人接觸過,若張廷玉這一番話真的意有所指,也只能是指顧懷袖跟四阿哥這一點聯系了。

他說得隱晦,顧懷袖也聽得隱晦,模模糊糊感覺到他想要說的,似乎要抓住了,可張廷玉又不說透,留著給她自己揣摩。

顧懷袖真恨不得把他頭顱給揭開,看看裏頭藏了些什麽。

“我們家的情況,別的倒都很簡單。內宅之中的事,多半都是小事,要出什麽事,也都從外面來。你緊著點心,也不必太擔心宅院之中,總歸都不會……”

不會怎麽?

張廷玉陡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他也不遮掩,閉上嘴,便道:“大嫂跟大哥是伉儷情深,我爹沒納過妾,這日子你願意怎麽過就怎麽過,但凡屋裏的事情都由你做主,我這邊的丫鬟和小廝,除了阿德,你都可以隨意。”

阿德,這一個顧懷袖記住了。

她想起張家這情況,有時候覺得復雜,可想想也真就是妯娌婆媳間的那一點事,跟她當時在四阿哥那裏經歷過的生死相比,又算得了什麽?

張廷玉這一句話,是又說到了點子上。

她聽著他說,又慢慢點著頭,眼看著天將黑,才喚了丫鬟們來布菜。

夫妻兩個食不言寢不語,吃了飯,一個坐在書案後面看了會兒書,一個半躺在床上玩兒了一會兒買來的魯班鎖。

等書房裏的燭火吹熄了,顧懷袖還沒知覺,兀自瞪著一雙大眼睛,擺弄手中的東西。

一大堆的木頭,不用任何的楔子,就能這麽拼卡在一起,可拆散了就拼不回去,也真是奇怪了。

她盯得認真,沒注意張廷玉已經脫了外袍走過來。

“哎……”

手上一空,同時一道黑影覆蓋過來,顧懷袖擡眼一看,張廷玉已經將那東西握在他手中了。

是個籠中取寶的鎖,這東西叫魯班鎖,也有人叫孔明鎖,到底是誰發明的,眾說紛紜。

不過看看這樣式,倒是極為精致。

他順勢就坐了下來,捏著這橫縱木條拼起來的魯班鎖,道:“你喜歡玩這些嗎?”

顧懷袖靠著床柱,搖搖頭:“無聊打發個時間,別的倒還好,費腦筋了一些。”

“腦子太久不用會生銹,你可以裝得蠢一些,不過內裏還是聰明些的好。”

張廷玉笑出聲來,卻伸出手指,輕輕地將那鎖的幾根橫木推拉了一下。

顧懷袖一下湊過來看。

也不知張廷玉是怎麽回事,他動作不緊不慢,卻像是在做出這一個動作的時候,已經想好了下一個動作。

將一塊木條推過去,就能露出裏面裝著的“寶”,一枚不小的珍珠。

很有規律,也很有節奏,慢慢地推開,露出來的縫隙越來越大,等到這縫隙大到一定的程度,就能取出珍珠了。

“嗒”地一聲輕響,張廷玉輕輕一晃手,已經將那珍珠取出。

他把它遞給顧懷袖,而後手指卻飛快地動起來,將那一個拳頭大小的魯班鎖給還原,扔到顧懷袖枕邊。

見她還捏著珍珠發愣,張廷玉便莫名地笑了一聲,一下將她按進錦被裏,道:“這些個東西玩著費神費腦,白天玩玩,晚上就別一直盯著了,晚上還是該早日歇息。”

他又慢慢用被子把她裹起來,自己去吹熄了蠟燭,也躺進床上去。

兩個人鉆到一起去,彼此靜默無聲。

完事兒了,她打了個呵欠,卻又睡不著,只一手支著頭,看張廷玉也沒睡,便問道:“那小陳姑娘,定然是未來的弟媳了?”

張廷玉見她一條雪白胳膊露出來,便拾了錦被給她蓋上,道:“爹娘跟當初的陳縣令都是認識的,算是故交。小陳姑娘是當初父母說好了,要嫁進張家來的,若沒什麽意外,過兩天把事兒說成了,她也就回去了。”

好歹是個沒出閣的姑娘,如今是以照顧堂姐的名義住在顧家,可等著要談親事,就有些不對了。

顧懷袖聽著就皺了眉,她輕哼了一聲:“那可得心疼你三弟了。”

“你心疼他?”張廷玉眉頭微微擰起來。

夜裏顧懷袖也看不見他表情,懶洋洋地縮進被子裏,感覺到自己身邊這一具身體比自己燙得多,她就更懶了,大抵旁人說的什麽飽暖思淫i欲和人肉爐鼎,就是這感覺吧?飄飄欲i仙的……

“小陳姑娘不是個好相與的,我瞧著不像是個懂事的。罷了,嫁進來也是他們三房的事情。”

兄弟們總有一天是要關起門來過日子的,他房是非,顧懷袖還是少參與,免得觸怒了頭頂那一位婆婆吳氏,才是吃不了兜著走。

張廷玉聽著,也跟顧懷袖是一樣的想法。

琢磨這些沒意思,還不如早睡了。

次日天沒亮,張廷玉就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