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章 有孕(第2/5頁)

顧懷袖在裏面聽見,索性倚著窗,伸出一只細白的手來,招呼兩人:“外頭化雪正冷,你們倆剪完了插瓶趕緊回來。”

“是,二少奶奶,馬上便好。”

畫眉連忙停住,嬌俏地答了一句。

她招呼著小丫鬟,一起剪了花枝,回來插到大插瓶當中,看著一下漂亮了。

二房這邊誰不說畫眉長得好看,就是青黛姑娘也是生得標致的,怎麽說也能開臉做個姨娘,怕是只要打扮得鮮艷一點在二爺身邊晃蕩一下,便有機會。

可不管是青黛,還是畫眉自己,都不曾這樣去做。

二少奶奶雖不覺得旁人打扮得鮮艷有什麽,可若是你露了痕跡地去引勾什麽,二少奶奶火眼金睛必定一眼就發現。

有那賊心,遲早會被二少奶奶拆了皮剝了骨。

畫眉只想著安安靜靜地等到年紀,配了個普通人家嫁了,到底也算是一樁美事。

她頗有自知之明,不覺得自己能在二少奶奶手下過活,索性給自己一條生路。

這些月來,畫眉也漸漸跟顧懷袖熟悉起來。

原本她是二爺的丫鬟,頂了那個犯事的芯蕊上來的,只怕不得二少奶奶喜歡,如今能有這樣得結果已經很好了。

再奢求,那就是貪心不足,遲早被收拾。

畫眉臨走的時候,顧懷袖叫住她:“畫眉,今年幾歲了?”

畫眉一愣,停住腳步:“十八了。”

顧懷袖聽罷,點了點頭,只道:“你去吧。”

這是……

畫眉已經明白這意思,主子們不會平白地問自己身邊丫鬟的年紀,若是問了,就是有那麽一點打算的意思了。

顧懷袖看畫眉走了,便笑了一聲:“這些時候,她挺盡心的,我還是替她留意留意好人家吧。”

說到這裏,她又看了青黛一眼,可青黛並沒有什麽反應,只說是她心善。

“我心惡的時候,都被你給忘了。”

她埋頭,“啪啪啪”地撥起了算盤,“下午去周大人府上吃他孩子的百日……”

周道新跟李臻兒也算是奇了,婚前是想看兩厭,一個覺得一個不務正業,一個覺得一個大小姐脾氣,兩個人相互之間看不對眼,成婚之後據說分房睡這樣的事情幹過了不知道多少回。

可李光地就是看周道新順眼,很快周道新又成了甲戌科金榜的進士。

這時候,李臻兒似乎才發現自己這丈夫不簡單。

反正他倆顛來倒去不知道多少回,終於又把事情給折騰好了。

而今,連孩子都折騰出來了。

上午將府裏的事情給處理好,如今是三月初,事情堆在一起,不過忙過今日便好了。

張廷玉是中午之前過來的,所有東西已經收拾停當,包括送給周道新兒子的禮物。

顧懷袖只將賬本堆在一起,起來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呵欠,看見張廷玉過來,便道:“這會兒走?”

“趕著中午去就成了。”

張廷玉一副不在乎的樣子,想起周道新那嘴臉,便皺著眉:“對著他不需要客氣。”

張廷玉與周道新這是損友,常常你損來我損去,端看張廷玉落榜那一年,周道新殿試金榜高中幹了什麽就知道。

那一年,周道新不遠萬裏叫人寄來了一壇狀元紅,當時顧懷袖便給氣住了。

好在張廷玉早知道周道新是這麽個德性,竟然很豁達,還真的開了酒壇舉杯遙對著北方,說過兩年再與他共飲。

今次他們就算是只去人,不去禮,周道新也不敢將他們趕出去。

去遲一點又何妨?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張廷玉不著急,顧懷袖也慢吞吞。

眼看著就要到午時,夫妻二人才乘著馬車來到門口,遞上拜帖。

站在門口接帖子得不是別人,正是周道新。

他一看張廷玉扶著顧懷袖下來,便劈頭罵道:“你二人真是好大的臉面!一個還沒高中,就開始擺譜,一個還沒當命婦,就已然拿起了命婦的架子!我周道新如今好歹也是個朝廷命官了,按著咱們大清文人的慣例,我比你先成為舉人進士,你張衡臣怎麽著見了我也當先行禮吧?你倆姍姍來遲還不說,竟然故意要我在這裏等著你們,這不是丟盡了顏面嗎?!”

他嘴裏罵出來的一串倒是順溜,顧懷袖由張廷玉給扶著,兩個人越發老神在在地上了台階,不緊不慢,不緊不慢……

周道新差點氣暈,手指著張廷玉:“你們——”

張廷玉兩手一拱,顧懷袖斂衽一禮,而後才聽張廷玉悠然道:“當年周兄一壇狀元紅的恩情,廷玉牢記於心,久久不敢忘懷。今日,特來祝賀,小小禮物,不成敬意,還望周兄笑納。”

禮物都是張廷玉準備的,顧懷袖當時說要準備,被張廷玉阻攔了,說他自有主意。

一般這樣的場合,都送些吉利的東西,顧懷袖也沒想過什麽多的,可哪裏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