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六章 說漏嘴(第2/3頁)

香姐兒跟霖哥兒離開京城的時候年紀還小,回來的時候都有四歲,見到京城張府的一切都覺得好奇,還好有個精力旺盛的靄哥兒帶著他們四處看,不然顧懷袖還真的沒什麽精力照看他們。

從桐城回來,自然帶了一些東西,叫人帶去給各府的禮物,同時也有不少人上門來送禮。

這裏面自然包括了孫連翹,不過她現在人還沒來,因為他們今天剛剛回來事情忙,所以挪到明日再來看看,再說年底了串門也不是太好。

雖然兄弟們沒在一處,可年還是要過的,掛上紅燈籠,貼上對聯,再擺個桃符,看著就齊全了。

忙碌大半天,晚上歇息的時候,夫妻兩個才有時間說說話。

白天張廷玉一直忙著應酬,還有收拾自己的書房,在桐城的時候寫了不少的東西,看了不少的書,回來的時候都帶上了,加了個書架才勉強擺上去。

晚上屋裏暖暖地,顧懷袖累得走不動,乍然躺回京城的床上,竟然還有些失眠。

張廷玉躺上來的時候,她只問道:“還沒聽你說宮裏的事情,皇上召見那邊沒出什麽差錯吧?我這心老是放不下來……”

“恢復南書房行走的位置,只是別的掛職卻都暫時不動,皇上到底在想什麽,誰知道?再說現在朝中局勢不明朗,倒是能夠借著這件事看清楚。”因為人遠在桐城,張廷玉也不能確定當初自己扶植起來的那些人是不是還屬於自己。

翰林院之中到底是什麽情況,張廷玉也沒個把握。

果真是一回了京城煩心事就多,張廷玉將被子朝著她身上一搭,便道:“今夜先睡,左右有事都是過完了年再說。”

這個晚上的張廷玉,怕是不會想到,事情恰恰是趕在今年年底就出了的。

他的存在,對旁人來說威脅太大了。

比如八爺胤禩。

翰林院之中只要有張廷玉一個位置,旁人就要開始惶惶不安。

戴名世是張廷玉的門生,第二天就來看張廷玉了,還有些愧於見張廷玉的感覺。

當年還是在這堂中,張廷玉說他有狀元之才,甚至不惜將他的答卷放在了狀元施雲錦的前面,結果四十八年戴名世只是中了個榜眼,今天來見張廷玉,實在覺得面上無光。

張廷玉只叫他坐下,卻是覺得自己當年不不該這樣擡舉他,以至於今日他被人笑話。

戴名世自己倒是豁達:“如今看著先生回來,學生倒是什麽也不愁了。自四十五年遇見先生,便是遇見了伯樂,榜眼也已經是錦上添花的好事,原本學生不曾奢求那麽多。更何況,學生已經拿了會元。”

張廷玉當年是會試主考官,戴名世在張廷玉丁憂的情況下,很自然地得了會元,只是在殿試的時候沒有被選為狀元罷了。

到底還是趙申喬惹人厭惡,他兒子趙熊詔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戴明世之才張廷玉是很清楚的,若能將戴名世提拔起來,可以說是前途不可限量。

張廷玉安慰他道:“歷年來,鼎甲之中少有人真能成大才,因為起點太高。甲字過尖,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下來一些,也未必不是什麽壞事。反倒是趙申喬的兒子趙熊詔……”

現在還不知道趙熊詔是個怎樣的人,所以張廷玉不好妄下定論。

對張廷玉,戴名世是滿心的孺慕,像是晚輩對待長輩。

盡管張廷玉比起別人來說還算是年輕,跟李光地這種七老八十的人比,他甚至年輕得過頭。可戴名世對張廷玉從來都是執師禮,放浪形骸時有所為,不過從來不敢像當初那樣了。

到底還是個風流名士的模樣。

顧懷袖來的時候,只遠遠看著戴名世的背影,知道是張廷玉門生來看他了。

“怎麽沒見你別的門生來看你?”她進去就問了一句。

張廷玉正坐著,一臉感慨模樣。

“門生雖多,三年不見,又有幾個還記得?有幾個遞了帖子上來,說是年後來拜,至於別的……”

張廷玉說著,搖了搖頭,一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模樣。

顧懷袖哪裏還不明白?

即便不都是走了,至少也都是開始觀望,到底張廷玉現在是個什麽情況,也沒幾個人知道。現在只恢復了南書房行走的位置,原本掛的侍郎銜卻不給,還有在翰林院的位置也沒給回來,他會是殿撰,可翰林院掌院學士的位置上坐的卻還是別人。

三年回來,除了昔日至交好友,來往的人真是寥寥無幾。

值得一提的是,佟國維這老頭子竟然派人來給張廷玉送過東西,倒是讓張廷玉哭笑不得,想起當年豬和羊的事情來;除了佟國維之外,年羹堯的禮也挺耐人尋味。

送的都是薄禮,畢竟張廷玉離開三年回來,康熙查也不怕。

顧懷袖知道年羹堯送禮來的時候,就覺得有些微妙,她有一種直覺,年羹堯應該是因為大家都在四爺手底下做事,才送禮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