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八章 成王敗寇(第2/5頁)

“你只管跟二爺說,好意我心領了,先下手為強,留著未免夜長夢多,我只去送他一程。若他跟周道新談好,我那邊的事情也該辦完了。”

顧懷袖就沒有想過要把石方撈出來,進去了哪裏還有出來的道理?

更何況周道新不會砸自己的招牌罷了。

之前張廷玉能按兵不動,多半便是因為要等周道新的消息。

這一場最大的變數就在周道新這裏,當初他因為冤殺朱三太子案,與張廷玉有了嫌隙,心底對朱氏一族未必沒有愧疚,如今若是知道了石方的身份,必定躊躇猶豫,甚至來找張廷玉。

只是即便沒有那個身份,石方又如何能逃過一劫?

她也想問問他。

順天府尹莊孝之先頭接了顧懷袖的信,便有些噤若寒蟬。

早先顧懷袖調度四爺京中勢力的時候,就是跟年羹堯等人一起的,不過只聽說背後有這麽個人,知道隆科多當初有跟這一位夫人商量過事情,又是張廷玉的夫人,如今竟然因為一樁普通的人命官司找上來,府尹能不接待著給個人情嗎?

更何況,四爺的扳指都拿來了。

府尹也不是個蠢人,他自然知道單單憑借這麽個扳指,並不能證明什麽,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緊的是,他也不想得罪顧懷袖,誰知道這背後又有什麽?周道新白日裏提審了人,走的時候似乎也不大對勁,還說不許人探看。這些個上面的人,都是神仙打架,莊孝之這裏只巴望著火燒不到這裏來,所以顧懷袖這裏說什麽就是什麽。

若是到時候出事,四爺問起,他就說都是張二夫人使喚的。

想必張二夫人自己來,就已經有了這個打算。出了什麽事情,都要問到她頭上,張二夫人也不像是有什麽懼怕之意。

顧懷袖只度測著胤禛拿不住自己的把柄,周道新那邊即便是知道了石方的身份,也未必會將這件事告知天下,那樣牽連會更大。這件事若是捂住了,四爺那邊追究下來,不過是她舍不得自己的廚子,去送一程罷了。

披風裹緊了,兜帽也蓋德嚴嚴實實的,顧懷袖才下來走了沒兩步,便已經瞧見莊孝之在前面等候了。

“莊大人好等。”

“不等不等,才跟這裏站了一會兒呢,方接了您的信便回來了,也不敢走。”

莊孝之是個有眼力見兒的,早見過隆科多問計於她的情形,想著指不定今日借著這事還能攀附上好事,又是胤禛又是張廷玉,可不是皆大歡喜?

一這樣想,莊孝之眼底便越見熱絡起來。

這些人的心思,顧懷袖一清二楚,她笑了一聲,看了莊孝之身邊那人,便問道:“這一位是?”

“哦,是下官手底下的主簿,管著錢谷之事,乃是下官智囊,叫潘承。”莊孝之指著潘承便介紹了一番,如今的官吏都是有智囊在下頭辦事的,原也不是什麽稀奇事。

不過顧懷袖一眼瞧過去的時候,便發現這潘承眼底野心不小。

她心裏記著,卻也不想耽擱時間,只道:“我進去瞧瞧我那家仆,還望您行個方便,莫耽誤了事情。”

莊孝之連忙請人往裏面進,外頭影影綽綽有跟著人,這時候就在外面望風。

莊孝之試探著問道:“不知道這一回,到底進來是為了什麽大事,值得您親自跑這一趟……”

“您想知道?”顧懷袖腳步不停,只看見了陰森的大獄,聲音裏卻還帶著笑,“不如您先把頭給我,我回頭幫您稟了四爺,再給您答案?”

“嗒”地一聲,莊孝之腳下一絆,差點跌了一跤,只覺得背後出了一身的白毛汗,被這一位張二夫人的話嚇得不輕。

後面那個潘承扶了莊孝之一把,輕聲道:“老爺您當心。”

顧懷袖在轉過拐角的時候這麽回頭一看,只看見那潘承其貌不揚,不過出手的時候卻很鎮定。

她自己個兒是被什麽提頭不提頭的給嚇習慣了,不想說給別人的時候,竟然能讓旁人嚇成這樣。

現下已經入了牢獄,去歲秋決斬了許多人,這會兒牢裏人少,顧懷袖的步子很輕,走到一個當口上的時候,莊孝之出來,只道:“周侍郎走的時候留了人,說只到這裏便不能進……”

顧懷袖道:“您在外頭候著吧,這差役也是您手底下的人,哪裏有使喚不動的說法?您盡管叫他們走,若出了什麽事情,刑部尚書賴都大人還能兜住呢。”

是了,刑部滿尚書賴都,也是四爺黨。

莊孝之聽了,就放心了下來。

他的為官之道,就只有兩條,一能賄賂,二不得罪人,周道新在的時候不得罪周道新,張二夫人來了也不得罪張二夫人。

說好了叫識時務者為俊傑,說不好聽了那就是墻頭草兩邊倒。

顧懷袖早先也知道有莊孝之這麽個人,不過如今卻想著,不管如何,這人留著是個禍患,用完了也該拔拔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