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任性的女人,住不進他的大平層(第2/4頁)

大家不知道她要幹嘛,都散開。那雋擔心李曉悅吃虧,站了過來,剛要說“我做證,我看見你性騷擾她了”,只見李曉悅往後退了好幾步,突然往前沖,大喝一聲,頭一低,像頭牛一樣,直接撞到男人的胃上。兩人跌進了湖裏,濺起水花一片。

大家傻眼了,那雋驚得下巴差點掉下來。沒想到這弱柳扶花的小美女,性子竟如暴烈如蠻牛。李曉悅從水裏浮起頭,往岸邊遊。那男人胃部受重擊,疼痛加惡心欲嘔,還未喘息,偏又掉下水,嗆了好幾口,拼命掙紮著。李曉悅濕淋淋地上了岸,朋友早就把放在涼亭的外套幫她拿了過來披上。男人緩過神來,爬到岸上,有氣無力地癱倒在地上,咳嗽著說要起訴李曉悅故意傷害。

“起訴唄,我這是反抗你的猥褻,算正當防衛。”李曉悅用紙巾吸著頭發上的水。

“誰看見我猥褻你了?”男人怒吼。

“我看見了,報警的話我可以作證。”那雋上前道,男人再也說不出話來了。一會兒警車來了,大家到派出所,那雋作證,男人被行政拘留五天。走出派出所,姑娘們感謝著那雋,那雋說大家加上微信,交個朋友吧,其實他主要是想加李曉悅,這姑娘真不是一般人。兩人就這樣交往起來。

相處時間長了之後,那雋漸漸了解了李曉悅。她何止不是一般人?她可太不一般了。

李曉悅出生於四川某縣城,獨生女,受盡寵愛,但高中時父母在一場車禍中喪生。她靠勤工儉學讀完大學本科,只身來北京闖蕩。她學的是中文,只是個二本,所以找不了太高級的工作。一開始她在一家廣告公司上班,後來去了某媒體,後來又去了公關公司。她自己也記不住換了多少家公司,每次辭職的理由如下:

某份工作,她嫌路途太遠,往返三個小時。那當初為什麽要去呢?那時手裏沒錢了,得趕緊先掙錢。

某份工作,直屬領導有厲害的口臭。兩人工作交集極多,醺得她反胃。某份工作,老板經常下班後開所謂的企業文化會,大談員工要懂得感恩。一開就是一兩個小時,她懶得聽他廢話。

某份工作,她是公關公司媒介。經理總讓她幫著虛假報銷,她覺得有風險。

某份工作,直屬領導特別愛摸她的手,揉她的肩膀。她忍無可忍,有一次故意把椅子腿挪到他的腳面,狠狠坐下去,疼得他臉都變形了。

如此等等,不一而足。但最常見的理由是,加班太多。是的,幾乎她上過班的公司,都要加班,嚴重程度不一樣而已。

李曉悅曾苦惱地問那雋:“我要求很高嗎?九點打卡,晚到一分鐘就算遲到。好,我沒意見。那六點下班,為什麽六點走不了,往往拖到七八點甚至九十點鐘,周末也經常不分青紅皂白地把人叫過去幹活?而且沒有加班費。”

那雋說:“你要求的確很高。現在上班,沒幾家單位不加班的。況且你那個叫什麽加班?九十點鐘下班對我們公司來說,就叫工作量不飽和。”

李曉悅道:“你一個月工資稅後七八萬,我才掙一萬塊錢。憑什麽剝削我?”

那雋道:“可我覺得即使一個月給你七八萬,你也不會忍受加班。”李曉悅笑了,誠實道:“是的。”

在李曉悅人生中,玩是頭等大事,有一次她甚至為了去見識一下青海的民俗活動六月會辭職了。不上班的時候,她經常約著和同事去唱歌、蹦迪、看電影。她喜歡旅遊,攢下來的年假、各種大小長假,全部給了旅遊。聽著好像是費錢的愛好,但在李曉悅這兒並不是。她會提前很長時間做規劃,做出最省錢的攻略。能坐火車的她絕不坐飛機,能坐公交的絕不打車,有次甚至為了省錢坐了三十五個小時的硬座去雲南參加潑水節;住的地方一水青旅,一晚床位才五六十塊錢。她也不怕這種地方不安全,她每去一處旅行,到了目的地都會第一時間去買一把水果刀隨身帶著。她翻起臉來極快,且敢下死手。有歪念頭的男性一靠近,立刻會被她同歸於盡的殺氣嚇退。他們只是想撈一把便宜,可如果這便宜其實很昂貴,他們就會放棄。

她還有另一大愛好是漢服。漢服貴的上千,便宜的不過一百多。可再便宜的漢服,穿在李曉悅身上也好看。她加入了個漢服社,這個漢服社定期有活動,春分賞花,端午祭祀,中秋拜月,還要去全國各地參加各種漢服節,忙得很。萬把塊錢的月薪在北京本只能苟活而已,她卻活得多姿多彩。

那雋很愛李曉悅,因為她漂亮,更因為她不愛慕虛榮。那雋認為虛榮拜金是女性的死罪,他曾暗暗發誓這輩子要找一個漂亮的賢妻良母,不愛錢的那種,最好是處女。他,名校軟件學院的研究生,身高一米八,上市公司的技術大拿,金字塔尖上的那一小撮,光得到他這樣一個人就夠了,要什麽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