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有什麽資格淡泊名利(第2/3頁)

這天是周日,謝美藍又說加班。見他臉色沉郁,謝美藍解釋說有個項目進入關鍵階段,公司所有人都全力以赴。

“嗯,去吧。別太辛苦了。”沈磊說。

謝美藍走了,沈磊隨後跟了上去。他看見謝美藍打了輛車,卻沒有去公司,而是去了一家五星酒店。沈磊騎著電驢尾隨到酒店對面,見老婆下了車,進了旋轉門。他心灰意冷,正要掉頭走,又想起謝美藍對自己的評價,呆立在原處,心底的火一拱一拱地,臉漸漸熱了起來。欺人太甚!都以為他沈磊是個老好人、沒脾氣的書呆子是嗎?今天他決定突破一下“人設”,和她撕破臉。

沈磊把電驢騎到酒店的車場門口,正要開進去,保安出來攔住他,說非機動車不讓進酒店停車場。沈磊擡頭一看,路傑的路虎正停在停車場,靈機一動,把車騎到停車場出口,緊挨著馬路旁邊的冬青叢處。這樣可以隨時看到路傑的車的情況。

沈磊一直等到晚上九點,饑腸轆轆。他無數次想走,卻挪不動麻木的腳。見到他們之後他想怎麽樣,他也沒想好。這輩子他沒有和人面紅耳赤過,生活待他不薄,他要的,只要伸手就有了。他要的一直也不多,不需要那麽多,所以現在他太惶恐了。

就在沈磊又困又餓,想放棄,去吃碗熱面條的時候,突然他看到謝美藍和路傑從旋轉門裏走出來,說笑著,走向停車場。他精神一振,渾身肌肉都繃緊了。

謝美藍坐在副駕上,她剛剛在酒店餐廳和路傑吃完了日式鐵板燒。晚餐美味,清酒甘酸回甜,微微上頭,周身暖洋洋,加之淤積在心頭的那件事與路傑說開了,此刻微醺的她精神極其放松,輕飄飄的。車上的氣氛恰到好處,既安全,又曖昧,她止不住想微笑。路傑用掌心熟練地轉著方向盤,動作在她眼裏充滿了成熟男性的掌控感與力量感。他把車開出停車位,開向出口。

謝美藍含笑看著路傑:“說了今晚我請的,結果又讓你買單了。真是不好意思。”

路傑還沒來得及說話,突然沈磊的電驢斜地裏殺出,唰地一下截在車前。路傑嚇了一大跳,本能地一踩刹車,兩人都在車裏前後猛錯了一下,謝美藍尖叫一聲。

沈磊臉色陰沉,停好車,敲敲副駕的玻璃窗:“下來。”

路傑下了車,繞到沈磊身邊怒道:“你這個人是不是有病啊?”

謝美藍下了車,沈磊用力地扯著她的手臂。謝美藍疼得叫了一聲。路傑抓住沈磊的手:“你到底是誰?我馬上報警。”

沈磊豎起眉毛:“我是她的愛人。”

路傑愣了一下,見謝美藍神色倉皇,知道沈磊沒撒謊。但見他怒目圓睜神情可怕,怕他傷害謝美藍,往前走了一步,把她護在身後:“任你是誰也不能大庭廣眾下拉扯女性,結婚證又不是傷害許可證。放開她。”

沈磊見謝美藍淚水漣漣、楚楚可憐,路傑一副護花使者的模樣,心頭怒火燃燒得更旺了。這對奸夫淫婦,在酒店開房一整天,完了還理直氣壯地教訓他,而那番話聽起來居然字字在理,這個世界是不是瘋了?

沈磊吼道:“她是我老婆,我們倆之間的事關你什麽事?滾開。”

路傑斜了一眼沈磊的電驢,道:“美藍,上車,去哪裏我送你,別怕。”沈磊飛起一腳,想狠狠踢一腳路虎車的車門泄憤。路傑指著他輕蔑道:“我這輛車兩百萬,碰掉一點漆都不是你這個屌絲賠得起的。想好了再踢。”沈磊放下腳,使盡生平最大的力氣,揮出生平第一拳。原來打架不用學。

沒想到他這一拳竟然把路傑打倒在地上起不來,謝美藍嚇得大叫了起來。酒店保安看到這裏的吵鬧,迅速趕過來幹涉。路傑被送往醫院,保安報了警,警察把沈磊帶走了。

路傑拍了片,診斷無大礙。只是左臉瘀青破皮,看著有點嚴重。謝美藍全程一聲不吭,為他掛號拍片排隊交錢拿藥。路傑拿了藥,腫著臉走出醫院。臨走時謝美藍道:“路總,我沒臉求你,但我還是得開這個口,能不能原諒我丈夫?他還在派出所。”

她低下頭,瘦瘦的肩膀佝僂成負罪的模樣,眼淚一滴一滴掉下來。路傑想起她的境況,憐惜她遇人不淑,嘆了口氣道:“算了,我饒了他。”

路傑和謝美藍來到派出所,路傑對警察說打人者的妻子已經帶他看病,並出了錢,醫生說目前他暫時沒事,這件事他願意私了。警察便把沈磊放了。

三人走出派出所時,已是淩晨三點多。路傑對沈磊說:“這件事不可能就這樣了結了,拍片雖然沒有問題,但醫生也叮囑了,這幾天有任何不適,我都要及時就醫。我現在頭痛,惡心,想吐,說不定明天真的會嚴重起來。你這兩天給我夾緊尾巴做人,不許為難謝美藍,不然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