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羨容收好了暗器, 去了床上。
兩人在床上躺下,羨容睜著眼在床上翻來覆去,最後側過身子, 一動不動看著身旁的秦闕。
秦闕轉過頭來,看向她。
紅色的喜帳,昏黃的燭光, 兩人如此近的距離相對而視, 有一種無法言說的溫暖、曖昧情緒。
“你別動, 也別張嘴。”她突然說。然後湊過來, 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只是蜻蜓點水,快速碰了一下就縮了回去,似乎好奇的小孩子去摸一條從未見過的、桶裏的魚一樣, 新奇, 興奮,帶著一點點害怕,摸到了卻又開心。
羨容看著他笑起來, 他是一個很冷硬的人,平時一張冰塊臉, 從不多說一句話, 也沒有任何明顯的情緒,似乎冬天裏的石頭, 但這樣的人, 他的唇卻也那樣溫熱,柔軟。
而且,與他貼得如此近, 做這樣親密的一件事,有一種奇妙的感覺。
她覺得有意思, 再次親了一下他,這次時間稍長一些。
離開他的唇後,她看著他道:“難怪有的人好色,做這種事還挺好玩的。”
秦闕沒說話,看看她的唇,又看看她鬢旁被削去一小縷的頭發、頸側塗了白色藥膏的傷口,一動不動,任由她遊戲,目光在橘黃的燭光下顯得十分溫順。
一連親了四五次,將這新奇事玩夠了,羨容才抱著秦闕睡下。
她入睡極快,前一刻閉眼,後一刻就睡著,倒是秦闕,睜眼看著床頂,久久不曾閉眼。
後面幾天,王家大伯王弼與羨容她爹王登動了真格,嚴禁羨容出門,羨容沒辦法,便只能待在家中,成天長籲短嘆,把個日子過得愁雲慘霧。
好不容易五日時間快熬完了,她去終南山借暴雨梨花針的事沒兜住,被發現了,於是暗器沒收,禁足令加了十天。
羨容差點沒哭死過去。
幾天後,還沒等她的禁令結束,卻一連來了兩個好消息。
一是許家果然找上門了,來的是那許家姨媽,特地找上羨容,聊上次說起的婚事,說是許家老爺夫人十分歡喜,就看中王家的兒郎,所以她來給個答復。
羨容自然高興,但想著他們之前的欲擒故縱戲碼,便態度倨傲了一些,讓許家姨媽等了一會兒,自己去請示王登,最後王家商量一番,由大伯母曾氏出馬,將婚事談妥了,算初步訂下。
另一事,則是京兆府那邊來了消息,京兆尹親自點名要秦闕去任法曹參軍,即日上任,秦闕便穿上官服,去京兆府報道了。
報道不過兩日,秦闕便知道京兆府為什麽對他這個沒有功名的關系戶這麽歡迎,因為才來第二日,京兆府就將東陽侯府查兩個面具人的案子交給了他。
他之所以選定這個官職,是因為這官職專管京兆府轄下一些案件的審議、判決,官職不大,但能接觸許多消息,而且不用時刻待在衙署,經常有公辦要外出,行程自由。
但沒想到一來第一件事就是接手自家的案子,待驗看了各方資料,他才明白為什麽,因為那荷包、那面具人的腳印,線索都指向一個地方——東宮。
荷包的材料、樣式、裏面的物件,都是京城武職才能擁有的東西,而那鞋的腳印,則正好是東宮護衛的革靴,獨一無二。
京兆府查到這裏,不敢查了,正好王家又在找關系將自家女婿塞進來做法曹參軍,那太好辦了,馬上讓他進來,再讓他全全負責此案,大麻煩丟出去,你們王家和東宮愛怎樣就怎樣。
秦闕本身不太信這個答案,因為當日那面具人的樣子,並不像是要不顧一切殺人,倒像是全心全意把自己推到跳崖那一步,就像他們自己的人一樣,刺殺並非目的,而是要達成某個任務後,跳崖。
跳崖當然是為了活命,還有一個,就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如果是東宮來做這件事,意義何在?
秦闕決定暫且將答案保留,他們能查的,還有一具屍體。
到放衙時候,有官員過來道:“薛大人,待會兒我們一起去群芳樓聽曲兒,喝幾杯,你去嗎?”
秦闕沒擡頭,只回道:“不去。”
“好,那薛大人忙自己的,我們就自己去了。”那官員道。
秦闕沒應。
待放衙,秦闕離開,幾名官員一道往群芳樓去,一邊走一邊議論:“我便說他不會去,畢竟上門女婿,哪有那膽兒。”
“是啊,怪可憐的,花樓都去不了,活得真沒勁。”一人道。
另一人笑出聲:“你可憐他,他還可憐你呢,一沒功名,二沒家世,只因進了王家,就能輕輕松松上任就是七品官,你們誰有這本事?別看現在咱們都在一個衙門待著,品級差不了多少,過幾年,我們還在這兒,人家已經升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