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4/4頁)
她明知公子心中從來都只有公主一個,還非要執意如此。
上一回公子好不容易將公主哄好,又被她攪黃。且還被公主一氣之下送來給公子做妾,恐怕更加不肯走。
裴季澤沉默片刻,拿著雨傘出了春暉堂,朝秋雲館走去。
秋水館距離春暉堂約一刻鐘的功夫,待他走到秋雲館門口時,身上的衣裳已濕了大半。
裏頭的人像是知曉他會來,這麽晚還亮著燈。
此刻夜已經很深,那抹昏黃的燈光在這樣的雨夜裏顯得格外寂寥。
錦書忙上前去敲門。
俄頃,女婢過來應門。
裴季澤一入屋子,就聞到淡淡的藥味。
坐在榻上正吃茶的女子見他來,並未下榻,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那對如同枯井一般的漆黑杏眼裏瞧不見白日裏的半點怯懦。
裴季澤問:“近日的藥吃了可覺得好些?”
正欲說話的女子眸光落在他脖頸處剛剛被人咬出來的齒痕上,指尖紮進掌心裏。直至掌心一片濡濕,她才緩緩開口,“公主搬回來了?”
面色冰冷的男人眼底浮現出一抹柔意,“這裏是她的家,她總要回來。”
她楞了一下,淒然一笑,“說得對,人人都有家,唯獨我沒有。”言罷,劇烈咳嗽起來,好似要將肺咳出來。
他神色微動,“這幾日天氣不好,莫要出門。若是有什麽需要,派人通知我便是。”
“澤表哥這是關心我,”她止了咳,擡起逐漸盈了淚的眼,“還是擔憂她瞧見我,心裏會不高興?”
裴季澤沉默片刻,道:“回冀州的船只已經準備好。阿玉,這一回,你就當放過我,好嗎?”言罷,轉身大步離去。
直到那抹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院子裏,榻上面頰蒼白的女子擡起眼睛望著自己的婢女,嗤笑,“你聽見了嗎?他叫我放過他,可誰來放過我!”
婢女見她手上鮮血淋漓,一邊替她包紮,一邊哭著勸,“小姐,我們走吧。我們去冀州老家,重新開始。表公子人品貴重,一定會保您一世無憂。您心裏不是也一直懷念冀州老家嗎?”
“我不走!”
眼底湧起濃濃恨意的女子掙出手來,剛剛包紮好的傷口再次崩裂。鮮血很快地染紅帕子。
“她將我害成這樣,他卻處處護著她,甚至都不舍得叫她知曉!她也不過是個野種,又哪裏比我高貴!”
“我就是死,也要死在長安,叫他一輩子良心難安!”
榻上的女子微微側過臉,左臉頰上一條從眼角到耳後的疤痕清晰可見。
話音剛落,“轟隆”一聲雷響,幾道閃電映在窗戶上,一瞬間將屋子裏照得亮如白晝。
眼底湧起濃濃恨意的女子在雷聲中面目猙獰,“這輩子,他們兩個也別想好好在一起!”
*
又是“轟隆”一聲雷響。
謝柔嘉從噩夢中猛地驚醒。
她方才做了一個噩夢,夢裏耶娘吵架,她哭著去勸,可是父親卻叫她滾出走。
正發楞,一只溫暖寬厚的大手突然捂住她的耳朵,“嚇到了?”
謝柔嘉轉過臉來。
她夜不能視物,也只瞧見一抹漆黑的影,以及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氣息。
像是察覺到她哭了,他伸手撫摸著她濕漉漉的臉頰,低聲問:“做噩夢了?”
謝柔嘉推開他的手,抹去臉頰上的淚,問:“駙馬不是搬去春暉堂,怎又睡在這兒?”
他柔聲道:“不搬,好嗎?”
“其實搬不搬也也無所謂,”謝柔嘉茫然地望著濃稠的夜色,“這裏是駙馬的家,我總要走。”
他像是突然又靠近些,灼熱的鼻息搔弄著她的鼻尖。
謝柔嘉下意識偏過臉去,誰知自己的鼻子頓時撞到一硬物,疼得她眼淚逼出來。
“無事吧?”一只溫暖的手撫摸著她的鼻子。
謝柔嘉推開那只大手,捂著鼻子甕聲甕氣,好端端你靠那麽近做什麽!”
“別動,”他又伸手過來,“我瞧瞧。”
黑燈瞎火有什麽好瞧的,謝柔嘉正欲叫他掌燈,誰知他突然逼近,兩只手捧著她的臉。
不等她說話,鼻尖突然被人含在口中,輕輕地舔了一口。
濕濕滑滑地,像是在她心上舔了一口。
“還疼嗎?”他啞聲問。
謝柔嘉楞了一下,惱羞,”裴季澤,你如今還臉要不要!”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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