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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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日,謝柔嘉帶著初來乍到的江行之在長安城內到處閑逛。

長寧坊的賭坊,平康坊的梨園,隱藏於巷子裏的羊肉鍋子店等全部都是她曾經與衛昭最常去的地方。

她就像是已經從衛昭病逝的傷痛中走出來,每日都同江行之在長安城內遊戲人間。

短短幾日,她帶著江行之將曾與衛昭去過的地方遊了個遍。

謝柔嘉與江貴妃嫡親的侄子,嶽陽縣侯交好的消息不出幾日的功夫傳遍整個長安城。

也不知從哪裏流出來的謠言,說是安樂公主真正心悅之人本就是靖王衛昭。

而嶽陽侯因為相貌酷似自己的表兄靖王衛昭,是以安樂公主移情於嶽陽侯。

一時之間,大街小巷都在議論此事。

這日。

謝柔嘉與江行之去其香居茶樓吃茶,偶遇許鳳洲。

許鳳洲當眾譏諷江行之以色侍人,惹怒謝柔嘉。

她將江行之護在身後,冷冷道:“許侍從請慎言!”

許鳳洲瞧著她一貫護犢子的樣子,嗤笑,“殿下怕不是忘記自己還有個駙馬。”

謝柔嘉懶得與他爭吵,其香居也沒心情待了,與江行之去了葵姐酒館。

吃了兩杯酒,她就有些頭暈,便出去園中透氣。

今日是滿月,銀白皎潔的月光灑滿院落,如同覆了薄薄一層白紗。

月光下清冷孤寂的女子正望著水裏的那一抹搖曳的月光出神,葵姐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旁。

葵姐陪著她站著閑聊一會兒,突然輕嘆一口氣,“您不該如此待裴大人。”

謝柔嘉不置可否,腳步虛浮地往回走,恰巧撞上出來尋她的江行之。

站立不穩的女子被他輕輕一帶,帶到懷裏去。

他垂睫望著她,“殿下何苦為微臣同許侍從起爭執?”

“他從前就總愛欺負阿昭,我早就瞧他不順眼,”謝柔嘉不動聲色後退一步,倚靠在欄杆上,“你放心,有我在,在長安沒人能欺負你。”

江行之神色微動,“上回我向殿下提親的事兒,殿下考慮得如何?”

眼角像是凝結一滴胭脂淚的女子盯著他望了許久,緩緩道:“待我找到殺害阿昭的兇手,再考慮此事。”

“兇手,”他像是很不解,“不是說,表兄是被山匪所害?”

半晌,她回頭望著他,那對波光瀲灩的眼眸裏映進他的臉,“不是。”

是夜。

謝柔嘉又夢到裴季澤。

這一回,夢裏的裴季澤沒有說話,像是報復似地吻她。

醒來後,已經天亮。

外頭白茫茫一片。

她以為下雪,徑直走到窗前去,一推窗,一股子寒氣撲面而來。

她把手伸出廊廡外,一抹銀白落在掌心裏。

是雪霰子。

想來長安馬上就要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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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季澤回到長安的那一日,長安終於迎來第一場大雪。

這一日,謝柔嘉與江行之在郊外打了半日的馬球,回到長安城時天色已暗沉。

她與裴季澤就在其香居茶樓門口不期而遇。

隔著薄薄一層雪幕,馬背上一襲墨色狐裘,容顏若雪的美貌郎君朝她望來,那對漆黑的含情眸像是融入霜雪,冷得徹骨。

謝柔嘉也只是淡淡掃了他一眼就收回視線,像是沒瞧見一般,與江行之翻身下馬。

正要入內,江行之突然叫住她。

容貌昳麗的男人輕輕地拂去她肩頭的落雪,替她整理好脖頸間的緋紅毛領,柔聲道:“不如今日不去吃茶,去我家裏用飯,可好?”說這話時,他瞥了一眼不遠處馬背上容色無雙的男子。

謝柔嘉嘴角泛起一抹柔意,“行之覺得高興就好。”

兩人再次翻身上馬,策馬離去,一紅一白兩抹身影很快消失在街角盡頭。

錦墨覷著自家公子的神色,低聲詢問,“公子現在是入宮還是回府?”

端坐在馬背上一臉冷漠的男人收回視線,調轉碼頭朝著家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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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柔嘉在江行之的府邸用完晚飯後告辭。

江行之卻不想放她回去,“殿下幾時與他和離?”

謝柔嘉望著眼前熟悉的臉,“咱們現在這樣不好嗎?”

江行之眼裏的欲望簡單直白,“我想得到殿下的人。”

這幾日,幾乎事事順著他的女子聞言,微微蹙眉,“阿昭從來不會如此。

江行之聞言,那張一向溫和的臉頓時冷下來。

他道:“我不是阿昭。”

她道:“可將侯爺當初不是這麽說的,若是侯爺覺得自己虧了,不如咱們現在結束。”

江行之打量著眼前翻臉不認人的女子。

良久,像是敗下陣來,委屈,“我的好殿下,不能這麽欺負人。”

她起身,“我真得回去了。”

江行之道:“我送殿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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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行之將謝柔嘉送回到公主府角門處,道:“明日是萬壽節,我來接公主一同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