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2/3頁)

文鳶聞言,亦紅了眼眶,哽咽,“衛公子在天之靈,也希望公主過得好。”

“正因如此,我心裏才更難受。無論我做什麽,阿昭他都肯原諒我。”謝柔嘉淚流滿面,“可我這十幾年來對他做了什麽,我竟不知他喜歡我。”若不是蕭承則說與她聽,她竟半點不知曉。

這些年,她都對衛昭做了些什麽!

“這不是公主的錯!”文鳶安慰,“公主一直把衛公子當親哥哥,又怎會知曉衛公子有那樣的想法。”

“逝者已逝,公主不能這樣折磨自己與駙馬。不如您同駙馬實話實說,您同嶽陽侯不過是——”

“他很無辜嗎?”謝柔嘉哽咽,”哪怕他沒有殺衛昭,可若不是他故意攔截我的信件,阿昭說不定也就不會來江南,就不會無辜慘死!”

文鳶這下亦不知該怎樣勸。

自打從江南回來,她夜夜做噩夢,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衛公子的死已經成了她心裏的結,恐怕只有衛公子大仇得報,她才能夠真正解脫,與駙馬重修舊好。

謝柔嘉把滿是淚痕的臉埋進臂彎裏,哭道:“文鳶,你不明白我心裏有多痛恨自己。若是可以,我恨不能當初死在江南的人是我,這樣,我就誰也不欠了。”

*

裴府。

裴季澤目不轉睛地盯著面前的紫檀木手串。

兒茶坐在他懷裏,輕輕晃動著尾巴。

“公子,您怎麽了?”

錦書見自家公子自從公主府回來後,就有些魂不守舍。

回過神來的裴季澤輕輕揉捏著眉心,“去請趙醫師幫我配一些止疼化瘀的藥膏來。”

錦書聞言,一臉擔心,“您受傷了?”

他這才想起早上替公子更衣時,公子雪白的褻褲上也沾了一點血跡,脖頸上也多了幾處被女子咬出來的印記。

難不成昨天夜裏公子與公主昨夜打架了?

可瞧著公子的神情又實在不像。

裴季澤道:“照做就是。”

頓了頓,吩咐,“備馬車,我要入宮面聖。”

*

皇宮。

未央宮。

江貴妃打量著面前與自己的兒子生得有五分相似的侄子,原本憋得一肚子的火氣卸了一大半。

她道:“七郎該不會喜歡她吧?”

這段日子外頭雖謠言四起,說安樂公主如何與嶽陽侯交好,她心裏是不相信的。

畢竟,當年自己的哥哥,也就是他的父親死於太子之手,他心裏最憎恨太子不過,又怎會與他的妹妹好。

可昨日在馬場她瞧得分明,他眼裏對謝柔嘉分明是多了一絲不該有的情意。

眼前的男人雖與自己的兒子生得五分相似,卻是完全不同的性子。

驕傲自負,城府極深。

若是他真瞧上謝柔嘉,恐怕會不計一切手段得到她。

江行之不置可否,“您今日叫侄兒來,可是有要事?”

江貴妃見他閉口不談,道:“事情準備得如何?”

她已經等不及了,若是聖人不肯廢黜太子,她就殺了太子。只要太子一死,那麽她的兒子就是新的儲君。到時她第一件事就是殺了謝柔嘉給自己的兒子陪葬。

而再過幾日太子會去城外的寺廟祭祈福,便是最好的時機。

江行之望著眼前已經有些瘋魔的女子,道:“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

江貴妃放下心來,叮囑,“長安貴女如雲,你若是瞧上誰,我都可叫陛下賜婚,唯獨她不行!你莫要江心思浪費在她心上!”

“侄兒知曉自己在做什麽,”江行之起身向她告辭,“若是姑母沒有別的事情,那侄兒告退。”

江貴妃見他竟這樣走了,氣不打一出來。

待人消失在宮苑,才恨恨道:“也不知那賤人有什麽好,阿昭被她迷得命都沒了,眼下就連他也瞧上她。”說著說著,又想起衛昭,眼淚湧出眼眶。

賤人,事成之後,非殺了她給自己的兒子陪葬!

*

公主府。

謝柔嘉才用完藥,外頭的人來報:嶽陽侯來了。

文鳶見自家公主眼下實在不便見客,忙道:“奴婢這就叫人打發他。”

“不用,”謝柔嘉從臂彎裏擡起臉,眼神裏閃過一抹冷意,“讓他進來。”

文鳶應了聲“是”。

大約過了一刻鐘的功夫,江行之過來。

他一入室內就瞧見抱膝坐在榻上的謝柔嘉。

昨夜高貴冷傲的嫡公主披散著青絲,一張巴掌大的雪白小臉淚痕斑斑,瞧著好不可憐。

見他來,微紅的眼眸離沁出一抹淚光,裹緊了身上綠色的衾被。

溫暖如春的屋子裏還殘留著雪中春信,隱隱約約地,夾雜著不同尋常的氣息。

那是男女歡好後的氣息。

江行之想起侍從說裴季澤昨夜留宿,大步走上前去,伸手扯開她身上裹著的衾被,果然瞧見她布滿吻痕的雪白脖頸,喉結不斷地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