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3/6頁)

他抿唇不言。

謝柔嘉言語鋒利,“還是說駙馬,又拿太子哥哥與他做了交易?你究竟圖什麽?圖裴氏滿門的榮耀?”

他道:“無論我圖什麽都好,總之,我絕不會害柔柔。”丟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離去。

有些頹然的謝柔嘉捂著臉。

半晌,從塌下摸出那只錦盒,打開一瞧,裏頭的玉鐲完好無損。

她不禁松了一口氣,將鐲子收起來,吩咐文鳶,“煎藥。”

*

接下來幾日,江行之又往謝柔嘉府中遞了幾次拜帖,全部被她回絕。

而刺殺的事兒很快就有了眉目,那兩個原本咬死是太子主使的刺客突然咬舌自盡。

雖是沒有證據,可東宮仍被勒令閉門思過。

不僅如此,為安撫江貴妃,尚未及冠的六皇子封了王。

朝中形勢一日比一日緊迫,天子想要廢黜的心已經毫無遮掩。

短短不到一個月的功夫,朝中幾個由東宮一手提拔的朝臣不是遭到罷黜,就是被發配到嶺南等苦寒之地去。

盡管心裏早有準備,可謝柔嘉的心裏還是有些淒然。

自己的哥哥同父親最終走到這條路上來。

可她明面上只能聽哥哥的話,冷眼瞧著這一切,只是假借探望母親的名義,頻繁出入皇宮,並不時在父親面前盡孝。

一開始,謝翊還對她多有防備,次數多了,見她只字不提替自己的哥哥求情,漸漸放下心房,待她越發親近。

只是不知為何,從前最渴求父愛的謝柔嘉,再面對遲來了十幾年的感情,心中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樣高興。

私底下,謝柔嘉悄悄與外祖家互通書信,並且在兩名舅舅的幫助下,在城外的莊園內以建造溫泉別墅的名義,豢養大量部曲,以備不時之需。

轉眼便到了除夕這一日,東宮終於解禁,謝柔嘉連日來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回肚子裏。

是夜,宮裏舉行宴會。

謝柔嘉正在梳妝,管家來報:駙馬侯在外頭,說是要來接公主入宮參加夜宴。

自從兩人不歡而散後,他還是頭一回過來。

謝柔嘉沉吟片刻,道:“請他入內。”

片刻的功夫,裴季澤入內。

坐在妝奩台前的謝柔嘉透過鏡子望著鏡中一襲紫紅色蟒袍,容顏俊美的男人,一時間有些恍惚。

不過短短一年多的功夫,從前外人眼中端方高潔的君子內裏倒像是變了個人一般。

他走到她身後,黛黛手中拿過螺子黛,道:“微臣來服侍殿下。”

黛黛忙退到一旁去。

謝柔嘉望著鏡中的男人,嘲諷,“本宮如今倒是不敢勞煩侯爺。”

他也不惱,托起她的下巴,想要替她畫眉。

她眉毛生得極好,本就不擅長的男人實在不知如何下手,擱下螺子黛,指尖點了一些胭脂,小心地塗抹在她唇上。

指腹滑過她柔軟的唇,他喉結滾了一滾,瞥了垂手立在一旁的黛黛,“先下去,我有話同帶殿下說。”

黛黛忙領著屋子裏一眾侍女出去。

門才關上,他低下頭,輕輕舔舐著她的唇瓣。

謝柔嘉伸手捏住他冷硬的下頜,“裴季澤,你究竟想要幹什麽?”

他道:“微臣不懂殿下這話的意思。”

“不懂?”謝柔嘉塗了丹蔻的指尖幾乎要紮進他的皮肉裏,“那些個被貶謫的臣子們難道不是你的手筆?”

如今朝中誰人不知,他搖身一變成為天子最信任的臣子。

他不置可否,一把將她抱坐在梳妝台上。

謝柔嘉捧著他的臉不讓他動,主動吮吻著他的唇瓣。

緩緩闔上眼睛的男人乖乖地低下頭去,誰知她一口咬在他喉結上。

他悶哼一聲,卻並未掙脫。

直至見血,她放松口。

今日打扮得格外妖嬈的女子輕撫著他流血的喉結,“也算是給駙馬長長記性。”

他一把將她抱起來,“柔柔覺得高興就好。”言罷抱著她大步朝外面走去。

*

除夕晚宴在太液池旁邊的麟德殿舉行。

謝柔嘉到時,宴會已經快要開始,殿內早已經坐滿王公大臣,見她來,起身向她斂衽行禮。

謝柔嘉微微頷首,朝自己的位置走去,誰知不小心踩到曳地的裙擺,差點跌倒。

裴季澤一把攙扶住她,待她站穩後,竟當眾屈膝替她整理裙擺。

殿內端坐的王公大臣們瞧著眼前這一幕,眼神頗有些意味深長。

前些日子安樂公主與嶽陽侯公然出雙入對,成了活王八的裴季澤早已經淪為全長安的笑柄。

原本以為他如今位高權重,定會與安樂公主和離,卻沒想到他非但沒有和離,竟如此溫柔體貼。

男人們猜測著安樂公主究竟給裴季澤下了什麽迷魂藥,安心做烏龜。

女眷們望向謝柔嘉的眼神裏不禁多了幾分羨慕與嫉妒。

唯有端坐在對面的江行之一臉陰鷙,宴會還未開始,已飲了數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