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5/6頁)
謝柔嘉望著眼前愈發強勢霸道的男人,哪裏還有從前高潔端方的模樣,不耐煩道:“我說過,一年之期早已經到了,更何況駙馬如今位高權重,目的也早已達成。難聽的話我已經不想多說,要麽你簽和離書,要麽,我寫休書。今夜過後,別再來了。”
“我也說過,”他輕撫著她雪頸處的吻痕,眸光沉沉,“殿下若是想要和離,那就先等微臣死了。”
謝柔嘉聞言,咬著唇瞪著他。
好在他並沒有再鬧她,命人拿了幾個地瓜來,抱著她圍著火爐坐下,柔聲道:“咱們一塊守歲。”
酒意發作的謝柔嘉舒服地窩在他懷裏,沉沉睡去。
睡得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喚自己的名字。
謝柔嘉睜開眼,望著眼前的男人,一時分不清是在夢裏,還是現實。
裴季澤在她微紅的臉頰親了一下,“咱們又過了一年。”
眼神霧蒙蒙的女子盯著他瞧了一會兒,把臉埋在他頸窩,微微紅了眼睛。
他將她抱得更緊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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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謝柔嘉在床上醒來。
原本她還想要賴一會兒床,裴季澤非要將她從床上撈起來,說是今年大年初一,要一塊起來吃餃子。
謝柔嘉被他煩得不行,任由他幫自己更衣。
待到穿戴整齊後,人終於清醒些,望著眼前正在替自己整理衣裳的男人,道:“你怎還在?”
原本心情極好的男人氣得在她臉頰上輕咬了一口。
謝柔嘉捂著臉瞪著他。
他突然從袖子裏摸出個刺繡精致的錢袋塞到她手裏,“柔柔的壓歲錢。”
今年是虎年,裏頭裝著一只可愛的金老虎。
去年是一只憨厚的金牛。
自打二人認識一來,他就像哄孩子一般,每年都會送這樣的“壓歲錢”。
除了他們分開的那三年。
算上這一只,她還差一只就集齊十二生肖。
裴季澤伸手將她攬進懷裏,道:“無論如何,咱們先好好過完年,好不好?”
謝柔嘉捏著手裏帶著他體溫的錢袋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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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因為過年的緣故,一向最怕寂寞的謝柔嘉默許裴季澤留在公主府。
兩人也算是極熱鬧地過了一個年。
年後,謝柔嘉立刻將裴季澤趕回府去。
可他白日裏回去,夜裏總是趁她睡著鉆進她被窩裏,次日在她醒來前離開。
這日晌午,謝柔嘉醒來時裴季澤已經不在府中。
用晌午飯時,文鳶道:“嶽陽侯派人送信,約公主今日下午在其香居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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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柔嘉用完晌午飯後便出去了。
原以為自己去得很早,到了以後江行之已經等在那兒。
他身上著了一件紫色的翻領袍杉,乍一看,她還以為衛昭坐在那兒。
謝柔嘉望著他出了神,直到他轉過臉來,才走上去。
她走上前,在他對面坐下,開門見山,“你找我有事?”
江行之冷眼打量著眼前的女子,想起剛來長安時她待自己的情景。
不過短短兩月的功夫,她竟冷漠至此。
他收回視線,將一尺長的長匣擱到她面前,道:“這是我叫人尋來的證物,請殿下一觀。”
打開一看,長匣內放著一支箭。
江行之將那支箭取出來,輕輕摩挲著箭鏃上的裴氏家徽,緩緩道:“這上頭刻有裴家家徽,有了這把箭,殿下就能為阿昭表兄報仇。”
謝柔嘉眸光緊緊地盯著匣子裏的短箭,手指微微顫抖。
她只說衛昭死於山匪,也從未不曾提過衛昭是中箭而亡。
他竟然給她一支箭。
當日殺衛昭的果然是江行之。
她強忍住心中的恨意從他手中拿過箭,道:“我就先回去了。”
江行之凝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眼神裏閃過一抹勢在必得的光。
*
謝柔嘉翻身上馬的那一刻,憋在眼裏的淚奪眶而出。
她緊緊攥著手中冰冷的箭,目視著前方,壓抑著心裏的怒火燒得她眼睛通紅。
一直回到府中,那股燒得她心疼的火宣泄而出。
她大步入了屋子,取下掛在墻上那把弓弩,將那支箭置於弓弩上,眼神裏湧現出殺意。
“叫阿奴吩咐所有的部曲待命,”她吩咐文鳶,“這段日子一旦他出城,即刻來報。”
他是江貴妃的侄子,她不能公然在城內殺了他。
她要在城外,用手裏這支箭親手殺了他,為阿昭報仇!
是夜。
裴季澤一進屋,就瞧見謝柔嘉坐在榻上,手裏正打磨著一支箭,桌上擱著一壺酒,一只酒杯,溫暖如春的屋子裏彌漫著淡淡的酒香。
他走上前,從她手裏奪過那把閃著銀光的箭頭丟到一旁,捉著她滿是鮮血的手,一臉心疼,“這是要做什麽?”
醉意氤氳的女子擡起眼睫望著他,緩緩道:“我想要將這支箭磨得再鋒利一些,最好能夠一箭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