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第2/3頁)

琴音纏綿悱惻,勾人心腸。

裴季澤聽得入了神。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他的到來,她突然亂了琴音。

裴季澤不由地上前,在她身後踞坐下,捉著她細白柔軟的手指,輕輕撥動琴弦。

直到一曲終了,裴季澤這才驚覺自己幾乎將她整個擁入懷中,想要起身,她柔軟雪白的手指輕輕地搭在他的手背上,“先生撫琴的模樣像極我那死鬼前夫。”

“他那時,總想要教會我,可怎麽教都教不會。其實,他不知我根本就不喜歡撫琴,”塗了丹蔻的鮮紅指尖輕輕撥弄著他潔白的手背,“我不過是借機想要同他待在一塊。我喜歡他教我撫琴的模樣,每回他向現在教我撫琴,我心裏總想——”

說到這兒她停住,回過頭來望著他,眼睫輕輕顫動,“我府上缺一琴師,不如公子留再我府上給我撫琴可好?”

他沒作聲。

半晌,狠心拒絕,“我已習慣一個人。”

“是嗎?”她收回手,輕嘆,“那真是太遺憾了。”

*

因為謝柔嘉腿疾發作,一連好幾日,裴季澤都出現在都護府。

這日,天氣有些熱。

兩人正坐在院子裏乘涼,婢女端著一碗用冰塊鎮好的櫻桃過來。

晶瑩剔透的冰涼配著鮮艷欲滴的櫻桃,叫人胃口大開。

謝柔嘉用銀勺撥弄著冒著櫻桃,想要將裏頭的核給挑出來。

平日裏這些都是黛黛或是文鳶做的,她弄了幾次都不得其法。

一只潔白似玉的大手突然伸到跟前來,從她手裏拿過琉璃碗,動作嫻熟地用銀勺破開紅艷艷的櫻桃。

謝柔嘉微微傾身上前,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瞧。

有所察覺的男人喉結滾了一滾,緩緩開口,“可是有不妥?”

“每回瞧見公子,”她伸出手撥弄著他潔白似玉的下頜,眼神無辜又天真,“我就不自覺地想起我那死鬼前夫。”

潔白修長的指骨一頓,裴季澤擡起眼睛看她一眼,恰好對上她清澈如水的眼眸。

“我那死鬼前夫臨走前也盼著我同旁人成婚生子,安穩一生。”她用塗了丹蔻的指尖撥弄著他凸起的喉結,“甚至,連成婚的對象,都替我尋好了。”

裴季澤沉默良久,緩緩問道:“那殿下,怎不聽他的?”

她並未回答,張嘴含了櫻桃入口。

貝齒輕輕一咬,飽滿多汁的櫻桃瞬間被碾爛,冰涼酸甜的汁液溢滿口腔。

他的眸光落在她被櫻桃汁液微微染紅的唇上,喉結不自覺地滾了一下,忙偏過臉去。

她瞥了一眼他手裏冒著絲絲涼氣的冰碗,撒嬌似地望著他,“我要吃冰。”

他想也不想拒絕,“不行。”

話音剛落,她的手落在他手上,捉著他微涼的手送了一塊冰塊入口。

明媚的陽光透過綠葉的縫隙灑在她身上,她微眯著眼睫,神情愜意地像一只貓。

可很快地,牙齒受不了涼,微微濕了眼睫的女子捂著自己的左臉頰,口齒不清地叫了句“疼”。

他立刻將碗擱到一旁去,寬厚的手掌托起她雪白小巧的下巴,微微蹙眉,語氣中透著心疼,“說了不要吃冰,總這麽不聽話——”說到這兒,住了口,薄唇緊抿著。

謝柔嘉目不轉睛地望著他,口中的冰塊故意咬得咯吱作響。

他見狀,立刻把手遞到她嘴邊,“吐出來。”

她偏不吐,賭氣似的望著他。

他一把捏住她的下頜,輕輕用力,被迫張開嘴巴的女子看著他將自己冰涼的手指探入她口中,用指腹輕輕地磨著她發痛的那顆大牙。

口腔中的櫻桃似乎也被搗碎,糜爛不堪,鮮艷的櫻桃汁液順著她嘴角溢出來。

謝柔嘉想起某一年夏日,也是這樣的午後,她拉著他偷偷跑出去玩,因為貪涼,吃了許多的冰塊,最裏側的那顆大牙齒疼得像是有人在吃她得牙齒。

他用指腹不斷地去磨那顆牙齒,神情也如同現在,如臨大敵一般。

她永遠忘不了那個夏天。

她被他抱在懷裏,鼻尖縈繞的全都是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氣息。

正愣神,他已經抽回手指,輕聲問:“還疼嗎?”

她微微湊近些,“吹吹。”

他遲疑著低下頭,正要替她吹一吹,她趁他不注意,又塞了一塊冰到嘴裏,捧著他的臉堵住他的唇。

一股子涼意順著舌尖滑入他口中。

他愣了一下,反客為主,將她口中的冰塊卷入自己口中。

冰塊在二人口中融化,說不清他究竟是在吃冰,還是在吃她的舌。

等到兩人清醒時,他已經將謝柔嘉壓在榻上,眼眸裏的欲望幾乎要溢出來。

面頰潮紅的女子伸出手撫向他臉上的銀色面具。

指尖才觸碰到冰涼的面具,霎時清醒過來的男人一把捂住她的手,松開她細伶伶的雪白手腕,啞聲道:“抱歉,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