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能越界(第2/2頁)

他故而又重新坐下,伸手在口袋裏又掏出另外一張同樣的票:“有回來找你哥的時候看到你在沙發上,連著放了好幾首都是他們的歌,我就記下了,滬城每年的演唱會那麽多,總有一場能搶到票的。”

我抓著那張從地上撿起的票,問他:“兩張票?你和我一起去嘛?”

他把自己手裏的那一張也遞給我,說不上來是一種什麽樣的表情,道:“我盡量那天把時間留出來帶你去看,如果實在有什麽突發狀況去不了的話,票你拿著,我到時候找人陪你一塊兒去。”

“齊悅姐嗎?”我想起來每年冬天齊悅姐姐都會來滬城玩一陣子,今年卻還不曾見到她呢。

莊裕點頭:“以後她就留在滬城不走了,你如果大學留在本市,將來還可以常常作伴,剛好她在滬城認識的人也不算多,你又是唯一的女孩子。”

我心下了然,他這樣看似無心的一句,實際上就是想我今後這四年還繼續留在他眼巴前,

我點點頭:“雖然我和齊悅姐關系一向好,但是……她好像不太喜歡bigbang。”

他笑意漸深,起身拍了拍味道肩膀,答應我:“無論如何我都把那天的時間抽出來帶你去看,行不行?”

我這才滿意地笑了,送他去車庫駕車離開。

值得慶幸的是,除夕夜之前,阿堯哥有了消息。

他渾身是傷,被人從深圳接回來的時候胳膊和腿都打著石膏,臉也被湊得青腫,嘴唇半分血色也沒有,真真像是從鬼門關裏拉回來的行屍走肉。

今年破天荒的,姑姑和我們一塊兒吃年夜飯,阿堯哥傷勢嚴重吃不得什麽大魚大肉,每天就捧著本書坐在輪椅上也不說話,我日日都去查看他的傷勢恢復情況,看他那本書翻來翻去總是在那一頁,像是有什麽心事。

我問他:“你在澳門……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

阿堯哥看著我,第一次不像是看一個小孩子,鄭重其事道:“別問,知道了對你沒有好處。”

因為這一句話,我的不安又被逐漸放大。

然而很快,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取代了這個不安,讓我惱怒。

莊裕,在距離bigbang演唱會還有不到半月的時候,突然和我說他要去美國出趟長差,要在那邊待上小半年的時間,所以這個演唱會只能改為齊悅姐陪我去看,等他下次再給我補上。

而這件事情,也不是他主動告訴我的,是在齊悅姐來滬城的那天晚上,我陪阿堯哥去酒吧的時候,聽見雲霄和他談及才知道的消息。

當時我正在為阿堯哥不顧性命堅持返回澳門這件事情憂心,阿堯哥居然還要心情和易林哥聊國家房產政策,我苦於找不到一個幫腔說話的人替我勸他,坐在一旁生悶氣,就連齊悅姐和阿堯哥說了些什麽都沒有聽進耳朵裏。

莊裕見我來了,也並非完全無視,特地下樓去吧台處給我拿了果盤和飲料,關心起我最近的學業。

我語氣不太好,瞪了他一眼,指責他:“上次你還說無論如何都會陪我去看演唱會的,果然是騙子。”

他苦笑,有點拿我沒有辦法,但還是鄭重道歉,向我解釋了好半天這趟出差的重要性,並承諾等他從美國回來,一定給我帶回來一個意義非凡的禮物。

那時候我並不知道他先前從緬甸淘回來那兩塊玉的事情,但聽他說的那麽神秘,料想總不會是在唐人街上隨便給我買一個什麽小玩意兒,最終還是點頭放過他。

也不知道怎的,莊裕這一晚上玩遊戲輸多贏少,喝酒喝了不知道多少杯,白皙的臉上暈上紅色,我幾次看不過想要幫他喝兩杯,但都被阿堯哥攔了下來。

未成年人不許飲酒,我因此被阿堯哥拉著早一步回家去,被他在車上訓斥了好半天。

我如實交代,前幾次喝酒都是在同班同學的生日會上,香檳或者啤酒都喝過一些,尚能入口,如果只是單單為莊裕去喝兩杯受罰的就酒,絕不會醉。

他點到即止,叮囑我:“雖然外公的意思是等你成年之後就去和莊家談論婚事,但畢竟還有幾個月的時間,做哥哥的我也不管你們兩個私底下是好還是不好,總之……”

他頓了頓,萬分嚴肅地說:“千萬不能越界。”

雖然沒有吃過豬肉,但卻見過豬跑,我很清楚阿堯哥說的“越界”指的是什麽,但那種事情在此之前從未在我腦海中出現過,一是因為我年紀小,二則是因為我那時候並不知道,原來對於莊裕來說,那種事情是那麽的無關緊要。

無關緊要到……和誰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