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叫莊裕(第2/5頁)

我看了眼窗戶外面漆黑的夜,搖了搖頭,只說;“那都是以前的事兒了,我現在不喜歡了。”

可是……真的不喜歡了嗎?

我在放下手機腦海中全是齊悅姐發的那兩張照片裏他的臉的時候,突然間又有些不確定了。

我聽見樓下有人叫我的名字,明明聲音是那麽的陌生,可是第一反應居然是希望這個人是他。

我想我是病糊塗了。

我不知道別人失戀是不是也這樣,今天想通了明天又開始想不通,昨天剛說放下了今天就又鼻子泛酸為他掉眼淚。

我從前只是知道我喜歡莊裕,但卻並沒有像現在這般清醒地意識到,原來我竟然這麽喜歡莊裕。

喜歡到……那麽厭惡卻仍然放不下。

周彥航終於忍不住向我告白,是在寒假前的某一個雪天。

北京霧霾嚴重,我又怕冷,所以除了上課,我都是待在宿舍裏學習或者追劇。

不知道那天是不是水逆,我刷微博時竟然連著刷了兩條莊裕的演講視頻,他代表風和集團參加滬城的新時代企業峰會,穿一身深紫色西裝,在一眾四五十歲的老企業家裏面格外突出。

那天傍晚朱晚瀟也在宿舍躺著,我沒帶耳機開的外放,被她聽見了莊裕的聲音。

她覺得稀奇,問我:“冉冉,你怎麽還喜歡聽這種商業新聞呢?”

我從上鋪探下頭去,說:“不是我喜歡聽新聞,是老天爺知道我想聽他的聲音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覺,我感覺我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裏帶著一絲哭腔,朱晚瀟大概也發覺了,與我對視,半晌才開口問我:“冉冉,年紀大的男人都壞得很,你別是被他給騙了。”

眼淚就是在那一刻決堤,我肩膀顫抖著側躺在床上,哭著說:“你的勸告來得太晚了,我已經知道自己被騙了。”

可我不是被他騙了,我是被所有人騙了。

從小到大,他們都說我和莊裕該是一對,可為什麽卻從來沒有一個人告訴我,莊裕是誰。

他是莊家唯一的孩子,是未來風和集團的繼承人,是雖然學習成績不好但大二時就進入集團參與管理的董事會成員,是就連我哥都要忌憚三分的小輩,是我阿堯哥常說以後能幫我頂起一片天的人。

他這樣的一個人,又怎麽會和我一樣甘願為某一個人畫地為牢呢?

他該是風,是奔騰的駿馬,是席卷熱帶雨林的大火,是烈日灼灼、是火山噴發、是瀑布懸掛於懸崖……

總之,不是夜晚溫溫柔柔的月亮只掛在她一個人的窗口。

冬季傍晚天已經很黑,我起床去洗了把臉,拉著朱晚瀟去食堂吃晚飯,她繼續和我八卦莊裕的身份,我沒有細說,只說是爺爺朋友家的孫子,從小一起長大。

她驚呼:“原來是青梅竹馬,那他怎麽就騙你了?”

我搖頭之際,就看到宿舍樓門口站著的周彥航。

周彥航穿一件很大毛領的羽絨服外套,腦袋裹在帽子裏,一雙手卻裸露在外,抱著一大束香水百合,見到我時笑都被凍得僵硬。

我有那麽一瞬間的訝異,然後側目去看我身邊的朱晚瀟,她神情自若倒像是早就猜到似的,禮貌地與我們拉開距離給足空間。

我笑得尷尬,並沒有接過來他遞上的那束花。

早在之前他來給我送感冒藥的時候我就察覺到了他的關注,後來不論是在公共教室上課、還是偶爾在圖書館碰上,他總是選擇落座在我後面,偶爾還會幫我們宿舍都占座,所以朱晚瀟大概也早就猜到了吧。

雖然那天的座談會上我給周彥航打出了一個很高的分數,但是當他這樣深情款款地站在我面前跟我表達他的心意時,我的心裏卻始終毫無波瀾,我面露難色,半天才打斷他。

我說:“對不起啊,雖然我的確是沒有男朋友,但是我有未婚夫了。”

昏黃的宿舍樓燈光照著這個男孩子的臉,我卻始終看不清晰。

我腦海裏突然閃現過的人,是那個穿著紫色西裝面對一堆媒體群眾含蓄講話的男人。

他是我的未婚夫。

他叫莊裕。

我曾經無比篤定莊裕也是喜歡我的,因為他每一次來蘇家注意力都在我的身上,會關心我的學業和愛好,會出差給我帶回來稀奇古怪的小禮物,會在四周熱鬧無比談笑風生的時候問我“冉冉,你口渴嗎”,會用那種從來不見他看別人的眼神專注地看我。

我知道,他喜歡我。

可是,喜歡對他來說又算什麽呢?

我曾經聽到過易林哥和莊裕聊天,莊裕像我阿堯哥一樣不看好他們這段感情,勸他三思,他只是笑著搖頭,說:“你們不懂,不是她問我要什麽名分,是我自己想給。”

後來也聽齊悅姐姐說過一些他們的故事,明明我易林哥是那麽眾星捧月般的人物,可他依舊把她放在那麽重要的位置上,生怕她先一步膽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