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晚上。
覃關伏在書桌前拉線稿。
除去專業課上完成的作品,等到下周上課每人還要再交給張松一份作業,主題不限手法不限,隨意發揮,但是必須得有。
覃關準備的是仕女圖。
她一旦開始動筆就會忽略掉周圍的一切,有時候手機都在旁邊震瘋了她都看不見聽不到,司琮也經常吐槽她這個毛病,但他後來又說他最喜歡他這份專注。
就很矛盾。
要不是換筆時看見陽台上的人,怕是他站一晚上覃關都不會發現他。
陽台門在裏面鎖了,是司琮也天天嘮叨的成果。
這就導致他現在已經不能隨心所欲地進出,只能讓覃關過去開門。
“怎麽不敲門?”
看他剛才靠在墻邊的姿勢就能猜到他應該是來了有一會兒了。
“想看看你。”司琮也把手裏拿的小紙盒放到茶幾上。
“進來看不一樣嗎。”覃關摸他手,一如既往的幹燥溫暖,又去碰他臉,很涼。
兩手一起捂上給他暖著臉。
司琮也眨了下眼,低頭,掌心覆在她手背上:“你又撩我覃關。”
“司琮也。”覃關那把煙嗓叫他名字時,最後一個字的尾音會比前兩個字拖長一些,三聲拐音不是很明顯:“我現在信你之前沒談過了,你真挺純的。”
摸個臉就是撩他。
親一下就從臉紅到耳朵。
一開始跟她提出在一起時,語氣到姿態明明那麽老練。
“單純,男人最好的嫁妝。”他洋洋得意。
“……神經。”
覃關彎了彎唇,把他臉捂熱後就放下手,看向茶幾上那盒子:“買的什麽?”
“甜品。”房間裏地暖很足,司琮也脫了外套:“晚上出去吃飯她們買的,味道還行,就給你買了個。”
覃關已經開始動手拆,是乳酪華夫餅,巴掌大小。
“太晚了就買了個小的,愛吃明天再給你買。”司琮也坐在覃關身邊查她作業,等她吃第二口時湊過去,張嘴:“啊——”
覃關把第二勺喂進他嘴裏。
兩人就這麽邊吃蛋糕邊聊著天,明天還得上課,司琮也發燒剛好正需要休息,沒待多久就準備走了。
到陽台門口後抱著覃關膩膩歪歪不撒手。
“不然你今天睡我這兒。”覃關腦袋被他扣在懷裏,說話悶聲悶氣的。
司琮也就松開了她,捏捏她臉:“我定力不好啊,真忍不住。”
覃關想說那你別忍,她又沒讓他忍過,但是想起昨天在電梯裏時他認真說“他在乎”的樣子,恍惚明白些他的意思。
於是沒講話。
“走了。”他拿上外套,開門,動作嫻熟的翻到對面。
轉身給她打個手勢。
覃關鎖上門,拉上窗簾切斷司琮也的視線。
食指和中指一搓,纏繞著的發絲丟進垃圾桶。
棕色。
而她的頭發是黑色。
那股不屬於司琮也的甜膩果香好像還縈繞在鼻端揮散不去。
*
第二天調了課,第一節 是歷史。
歷史老師是臨近退休,是整個學校資歷最老的一位,對待學生十分嚴苛,一般調皮搗蛋的人在她課上都極其老實,走神打瞌睡更是沒有。
還有三四分鐘才上課,歷史老師已經站到講台上:“昨天發的卷子拿出來。”
這就是要上課的節奏,誰都不敢有異議。
一陣翻找,覃關還是沒印象,問楊予微:“什麽卷子?”
“就昨天上課發的。”楊予微找出來給她看:“你沒有嘛?我記得我給你收拾了。”
歷史老師已經檢查到她們這裏,見覃關桌面空白,皺眉問:“你卷子呢?”
覃關站起來:“老師我沒有這張卷子。”
“不可能啊。”課代表探頭望過來:“我都是按照座位挨個發的。”
有人嘲笑出聲:“別是沒寫裝的沒有。”
趙思樂轉身幫忙解釋:“老師昨天上午覃關請假了沒來,她可能不清楚。”
課代表:“那我都發了的。”
“行了。”歷史老師說:“我說過我不管你們有什麽原因,在我要的時候沒有一律視為沒完成作業。”
她從書本裏拿出一張空白卷給覃關,指指教室後排:“站著去聽,規矩知道吧?”
“知道。”
覃關就這麽拿著書本和卷子在後排站了一節課,等下課才回到座位。
楊予微關切詢問:“沒事吧?累不累?”
又懊惱耷拉下嘴角:“都怪我,當時應該給你再仔細檢查一下的。”
“沒事,站都站了。”覃關坐椅子上轉動發酸的腳腕,找了張白紙開始寫。
空白卷已經寫滿答案,還得手抄一份,下午第一節 上課前交上去。
整個上午的課間覃關都在抄卷子,中午吃完飯回來補完最後兩道題,午自習結束鈴聲打響後交到了歷史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