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7頁)
她就坐在書桌前縫制,小蛇就躺在桌面上睡覺,睡得香甜時還會噗出兩口水晶泡泡。
台燈橙黃的光線落在它身上,照得它暖洋洋的,裹滿身體的絲絲網都泛著不同於別物的光澤,瑩瑩剔透得像這張網是什麽價值連城的好寶貝似的。
這樣瞧著,許清月越發覺得它好乖,睡得也好乖。她將荷包縫完了,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它卻連身都沒有翻一下,乖乖地趴著歪著小腦袋睡得香噴噴。
許清月把荷包翻過來,縫制上去的絲綢便成了荷包的內襯。手墊進去,絲綢下面壓著厚厚的絨毛,整個內裏又軟又滑。
許清月想著,這樣把它放進去,哪怕它身上裹著黏黏的絲網,也不會粘在荷包裏扒不下來。
她選的這條裙子的質地極好,是高档蜀絲。傭人送來的衣服全是高档、奢侈品牌,每一件質地都很好,尤其是這條裙子。許清月是第一次擁有這種好料子的衣裙,且是全新的,裁剪給它,應當不會出現什麽不適問題。
蛇類應該沒有過敏症吧?許清月不太清楚地想。
想不清楚便不想了,總比將它放進絨毛裏黏一身的毛毛還扯不下來強——想想一條光滑滑的蛇渾身沾著絨絨毛的場景,許清月忍不住莞爾——像一條毛毛蟲。
時間過八點半了。
許清月扯開荷包,小心翼翼捧起熟睡的小蛇,那些粘液如同長在它身上一般,在它離開桌面的時候,粘液也隨著它拉起絲。
許清月單手托著蛇——它太小了,甚至還沒有許清月的手心長,像細細短短的一根線,隔遠了,如果有近視眼,不一定能瞧清它。
小蛇趴在她的手心,感受到軟軟的暖意,舒服地翹起尾巴尖尖翻翻身——沒翻得動。那些粘液和它有仇似的,它一動,就滑溜溜。
睡夢裏的小蛇都被氣著了,張嘴就吸溜吞食粘液吃掉它們!
又吃飽了,聞著身下香香的味道,甩甩尾巴,繼續睡覺。
許清月沒忍住,伸手用指腹戳了戳它的尾巴。
那條小尾巴“刷”地一下就豎起來,像被侵犯了領地,氣勢洶洶地豎起來警告來人。
許清月看笑了,怕惹醒它,沒敢再碰。她一直知道,剛出生的嬰兒就愛睡覺,一直睡一直睡,偶爾醒來鬧一鬧。
蛇應該也差不多吧?
許清月團吧團吧它的絲網裹在它身上,輕柔地放它進荷包裏。
絲綢很滑,那些粘液也黏不住,一進去,連蛇帶絲網滑到荷包的底層空間。
就像坐滑滑板一樣,“嗖”地一下就滑了下去。小蛇不喜歡地甩尾巴,怒不可遏——為什麽連睡覺都是滑的!
它討厭這種自己無法控制的滑滑感,卻又毫無辦法。厭厭地鼓了鼓嘴,弱小無力的它只能用尾巴將自己圈起來,圈成小小的一團,緊緊平貼身下的東西,以此保護自己不再滑溜溜。
小腦袋藏在圈起的尾巴裏,小嘴可快地吃掉那些滑膩的液體。它無法對抗它們,只能吃掉它們,讓它們消失,這樣就滑無可滑!
但這個姿勢它不喜歡,睡得不舒服。沒圈一會兒,便忍不住松開小尾巴,在荷包裏趴成直直的一條線。
許清月沒注意它的小動作,細心地把那些絲網一點不漏地塞進荷包。成團的絲網落在裏面,瞬間掩蓋小蛇的身體,層層疊疊讓她看不見小蛇在哪裏。
她用手指戳出一個洞來,見它睡得好香,便束上荷包,讓它好好睡,微微露出一個口給它透氣。
時間正好八點五十五分,她在房間裏轉了一圈,真心覺得哪裏都不是藏小蛇的好地方。
每個地方都有可能被傭人借著打掃的名義搜查。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許清月定下心,將荷包揣進衣服裏,佯裝香囊。
平日裏,她也會做香囊,掛在衣櫃之類的地方。如今佩戴香囊,哪怕被發現,也算不得什麽惹眼的事情。
剛整理好衣服,房間門被敲響了。
“許小姐,我們來檢查你的遊戲夥伴。”
“來了。”
許清月應聲,站在鏡子前,從鏡子裏瞧不出自己有異樣,才去開門。
傭人說了句“打擾”,便直接進來。
“你的夥伴有什麽異常嗎?”
“有。”
許清月揚起笑,很開心的模樣。
“中午的時候,它破殼了。”
她指指書桌上的口袋,臉上的笑容非常真誠。她是真心地笑,因為想起了小蛇。
一條嶄新的生命破繭而出,那種驚喜,讓她久久愉快。
口袋裏的蛇正圍著兩瓣蛋殼轉來轉去,像貓捉老鼠,腦袋繞去那頭,蛇尾還在這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