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3/7頁)
獨自在口袋裏玩得不亦樂乎。
傭人上前窺著它,神情充滿了不可置信。她甚至伸出手,探進口袋,將它撈了出來。
像人類迎接新生兒那般,她高舉著它,雙手捧著它短小的蛇頸,目不轉睛地盯著它瞧,眼裏掩蓋不住的興奮。
良久,她呼聲:“真的是森蚺!”
她查看監控時,看見森蚺偷溜出去玩,回來時抱著蛇蛋,原以為是去搶別人的。沒想到,它真的是去將自己曾經遺留在外的孩子帶回來!
傭人語氣激動,望著那條蛇,神情近乎癡迷地喃喃:“真好,真好,真好。”
她溫柔地撫摸它的身體,從頭顱到尾巴。
然後,回頭對許清月笑,“它很強健。”
傭人臉上的笑意和平常帶著的笑不一樣,往常就像戴著笑容面具,一絲不苟地笑。現在是那種發自內心深處、自己興奮歡喜的笑。
“你真幸運!”
她對許清月說。
許清月嘴角含笑,微微垂下頭,一副很靦腆的模樣。
傭人沒有再說什麽,她將蛇放回口袋,站在書桌前,靜靜看它又玩起貓捉老鼠的遊戲,看了良久,她才轉身,面上慈愛的笑意落了下去,頗為嚴肅地叫她:“許小姐。”
許清月擡頭,面露不解。
傭人說:“請你好好撫育它,這是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再失去它,便沒有好運了。”
許清月連連點頭,滿面誠懇。
“好,我知道。”
這條蛇就是她的命,她除了養大它,別無選擇。
“幼蛇吃什麽?”
許清月趁熱打鐵,趁著傭人因為小森蚺的誕生而對她懷有善意時,趕緊問自己想知道的事。
傭人發自內心的高興,便對她多說了幾句話,“許小姐不要太擔心,你可以放任它外出覓食,只有自己覓食才能得到更健魄的身體。從成為遊戲夥伴的那一刻,你們的夥伴是無法脫離你們的。哪怕它們出去再遠,覓食完,也會回到你們身邊。”
許清月下意識想問為什麽,轉眼對上傭人的視線,知道傭人不會給她解釋得那麽透徹,便壓下疑惑,轉而問:“那成為遊戲夥伴後,蛇與蛇之間會互相傷害嗎?”
“它們,是你們的遊戲夥伴。它們的意識,也將來源於你們的意識。”
傭人微笑著,又恢復那種面具似的假笑。
許清月懂了,如果沒有她們的吩咐,蛇與蛇應該是不會互相傷害的。
於是對她道謝,不再多問。
“許小姐,早點休息。”
傭人退出去,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對身側送她出門的許清月說:“夜間,別出門。”
許清月心頭一跳,“好,謝謝你。”
她將傭人送出去,關門反鎖。
後背抵著門,她撫住狂跳的心臟,剛才有一瞬間,她清晰感受到傭人那句話的含義——夜晚,危險。
為什麽危險?
許清月猜不透,但她將門鎖得很死,連幾乎沒有的門縫也用毛巾堵住。
那天半夜,她聽見機械聲音在黑暗裏響得驚人耳膜。
“432號,蔣慧,淘汰。”
被驚醒的人很多,但誰也沒有出門。
許清月聽見外面安安靜靜,直到窗外的天微微翻了白,更白,甚至有太陽升起來,光線一點點從窗台爬到床沿,外面才有了輕微的開門聲,隨後越來越多的開門聲,踩在地毯上的腳步聲也逐漸變得多而雜。
早晨七點了,她們開始去餐廳吃早飯。
許清月從床上坐起來,迎著陽光,眼睛澀得想流淚,腦袋也渾渾噩噩的。
一整晚沒睡著,整個人都不舒服。
想著起床也沒有早飯吃,不如躺在床上節約體力。
她又倒下去。
床上的荷包隨著她躺下的動作而震得歪倒了,松松垮垮地搭在床沿。
許清月的余光掃到荷包,混沌的腦袋驟然醒了幾分——荷包什麽時候跑到床上來了?
睡覺前,她怕壓壞了而放在床櫃上的。
許清月伸手拿過荷包,扯開束口,裏面空空蕩蕩,不止小蛇,連絲網都沒了,粉紅的綢布孤零零地躺在內裏。
蛇呢?!
許清月猝然坐起來,盯著荷包的瞳孔都驚大了,僅有的瞌睡全消散了,整個人徹底清醒。
她飛速下床,抓起被褥掀來掀去地找蛇。
心慌得不行,生怕是自己睡糊塗了半夜拿荷包來看小蛇,結果小蛇溜到她床上被她壓死了。
但還抱著一絲期望,因為她睡覺很規矩,幾乎躺下是什麽姿勢,醒來依舊。
床上全找遍,沒有蛇,也沒有壓扁的小小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