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2/7頁)
女生陡然豎起雙手,遮住眼睛,聲音堪堪從掌心裏悶出來,瑟瑟發抖:“如果是那什麽辣眼睛的,還是不要給我看了!”
說完,她轉過身去,就好像已經看見被辣哭了。
“她說的是真的,是真的?”
另幾個女生一臉好奇。
七雙眼睛直溜溜地盯著她。
許清月被盯得心肌梗塞,“你們在想什麽?”
那個背過身去的女生陡然又轉回來,目光酸溜溜地直視許清月,“你又在想什麽?你在想什麽知道我在想什麽?”
許清月:“。”
許清月被她的狡辯懟得啞口無言,目瞪口呆。
難道不是她說的話很那什麽,所以她才想那什麽嗎?
沒想到,方婷幾個人還附和著那個女生點點頭。
許清月忽然懷疑自己在的小團體是不是有點不對經,但似乎反應得遲了。
她撈起狠狠咬她裙擺的小森蚺,抱在懷裏,準備不和她們糾纏,“你們慢慢吃,我走啦。”
不待她們應,許清月跑得飛快,匆匆趕回房間。
坐在書桌前,她放下小森蚺,揉揉它的腦袋,“想要睡覺嗎?”
小森蚺瞅著她,沒有說話。
荷包傳來動靜,許清月笑著解開荷包,傾斜束口,小蛇從裏面滑出來,像一灘軟軟的泥趴在桌面。
小森蚺撲過去,急急的嘶嘶:“媽媽不要我們嗎?”
小蛇頭也不擡,沒有搭理它。
小森蚺更急了,用頭去頂弟弟的腦袋,“媽媽的話是什麽意思?弟弟,你告訴我!”
什麽是“誰是媽”?媽媽在說她不是它的媽媽嗎?那它的媽媽是誰?
小蛇悶聲不吭,盡管腦袋被撞得嘭嘭響。
它想起眼鏡王蛇說的話。
“她是騙子,不會要你的,等她跑出去了,第一個丟掉你!”
她以前想方設法扔下它,是它自己找回來死皮賴臉不走,以後她從這裏逃出去,她要回自己家,是不是又要拋棄它?
“艾麗莎,不要撞弟弟的頭,當心你也頭疼。”
許清月抱開急躁的小森蚺,實在想不明白它為什麽突然暴躁。
小森蚺不依,在她手裏“嘶嘶哇哇”叫,扭來扭去,就要去找弟弟。
小蛇被它吼得煩,“閉嘴!”
小森蚺驟然安靜。
小蛇雙眸橫著它,怒罵:“笨蛋,你是蛇,她是人,怎麽可能是你媽媽。”
小森蚺呆住,傻傻立在那裏,一臉不可置信。
媽媽給它講過,媽媽有媽媽的家,它有它的家,它一直理解的是:蛇長大了,要和媽媽分開住,所以離開這裏後,它們要各自有家,並不是媽媽不是它的親媽媽的意思……
“那、那為什麽你要叫她媽媽?”
因為聽見弟弟叫,它便跟著叫媽媽。
它一直以為她是它的親媽媽,哪怕後來知道它和弟弟不是同一個家族的蛇。
小森蚺瘋狂找證據來證明她是親媽媽,哪怕超級牽強的證據,只要有一點點,它就願意一直相信。
“白癡。”
弟弟罵它。
腦海裏所有的蛛絲馬跡土崩瓦解,小森蚺“嘶”一聲嚎啕大哭。
哭聲極度敞亮,把許清月驚壞了。
她急忙抱它起來,摟在手臂裏,另一只手不斷拍撫它的背安慰。
“艾麗莎怎麽了?怎麽突然哭了?”
小森蚺只管哭,一直哭,哭到渾身顫抖,打著嗝,腦袋、背部和尾巴顫成連綿起伏的山巒形狀。
小蛇被吵得煩,恨恨地瞪它一眼。
小森蚺哭得視野模糊,頭腦發暈,感官消失,完全感受不到弟弟的氣憤,可謂是一生之中最天昏地暗的日子,再也不懼怕什麽了,越哭越響亮,猶如天雷劈天蓋地。
許清月有瞬間的發懵——蛇該怎麽哄?
她像小時候抱表妹那樣,抱在手臂裏,小心翼翼地搖來搖去,一邊念著:“艾麗莎不要哭,乖,不哭。”一邊祈求地望向小蛇。
總要找到哭的緣由,才能對症下藥。
小蛇煩躁地卷起尾巴,在紙上重重寫下幾個字:“它聽見你——”
一團渾圓的□□撞在小蛇的尾巴上,撞得它差點從桌面滑到地上,筆“啪嗒”掉了,墨汁在畫本和桌面濺下一條黑跡。
小森蚺打著哭嗝,顫得腦袋一點一點的,還用那兩顆看不見的眼珠瞪著小蛇。
“嘶!嗝!嘶嘶——嗝——”
——不!嗝!不準說——嗝——
說出去,媽媽會以為它在糾纏她。
不是那樣的……有關最年幼的那幾天,它唯一能記住的事情,除了弟弟將它關在盒子裏,就是媽媽裝它在袋子裏,提著它四處走走看看,喚它寶寶。
也許它真的有親媽媽,那她就是它的第二個媽媽,教會它很多事情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