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4/5頁)
“嘶嘶!嘶嘶嘶!”
它興奮地叫。
——弟弟,這是什麽!
“藥。”
弟弟簡簡單單回答它,那管藍水倒完了,弟弟扔掉玻璃管,又從衣服裏撥出另一根管子,張嘴咬斷玻璃管口,繼續沖淋它尾巴上的傷口。
弟弟真好,又厲害又好。
“弟弟在哪裏拿的藥呀?”
小森蚺看見弟弟的緊身衣服裏,背上垂直藏著好幾管藥,有些是綠色的。
它乖乖舒展尾巴,讓弟弟淋。
小蛇沒有回答它。
那個地方,很難形容。
裏面有很多很多藥,也許是藥房?
腦海裏轉過一個詞語,它便告訴小森蚺:“藥房。”
小森蚺“哦”了一聲,點頭:“對,生病就要去藥房拿藥。弟弟真聰明。”
小蛇抿著嘴,懶得再搭理它。
第二管用完,它用尾巴拍拍它的頭,“睡吧。”
小森蚺睡不著,傷口好了,它又開始亢奮了,心花怒放,指著弟弟衣服裏的藥管,問:“弟弟,那些是什麽藥呀?”
“不要多問。”
小蛇拍它。
小森蚺“哦”,沒再問,眼睛卻滴溜溜地瞅著。
小蛇嫌它討厭,跳開了。
“弟弟!”
不論小森蚺如何叫,都不回頭。
小森蚺興致缺缺,只好靠著婷婷姨姨的腳,聽話地埋頭睡覺。
不消一會兒,呼嚕聲傳出去。
正和陳小年討論怎麽開鎖的方婷埋頭一看,嘿笑,拉著陳小年來嘀嘀咕咕:“瞧見沒,比老子心還大,前頭剛受傷,後頭就睡得死香死香。”
睡得死香死香的小森蚺做夢了。
它夢見媽媽藏在櫃子裏,偷偷摸摸地蹲著,開著一條縫隙的櫃子外面,穿著白大褂的金發兩腳獸走來走去。
他們手裏拿著各種各樣的玻璃管,和弟弟帶回來的藥管一模一樣。
小森蚺詫異,媽媽怎麽在那裏,難道是給它拿藥?
它“嘶嘶”叫媽媽,想告訴媽媽弟弟把藥帶回來了,它的傷好了,不用再拿了。
但媽媽聽不見。不僅聽不見,在那些兩腳獸靠近櫃子的時候,媽媽用手捂住嘴,緊張得像故事書裏的小偷,翻進別人家裏偷東西,生怕被主人發現。
小森蚺莫名也替媽媽緊張起來。
急切地大叫:“媽媽!媽媽!媽媽!”
“媽媽,回來!”
許清月心臟一跳,“噗通噗通”地跳,她好像聽見小森蚺在叫她。
通過櫃子的縫隙,往外面看,並沒有小森蚺的身影,只有幾個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員從外面走進來。
這個櫃子太狹窄了,躲得她有些窒息。
可能是幻覺,小森蚺受了傷,在那面待著休息,爬不動的。
她稍稍壓著狂跳的心,看見那些研究員互相交談著她聽不懂的語言。
這事特別巧,圓桌房是最後一間房,倒回去那間是住滿“復刻品”玻璃小房間。
她記得那些小小的玻璃房間裏有很多東西,她想找找看有沒有能用的工具。
卻不想,只是推開最近的一間沒有人的玻璃房間,走進去,翻天覆地,她便進了這裏。
研究室。
大大小小的手術台,三十三張辦公桌,堆積滿桌的研究報告,和鋪陳蛇體器官的電腦。
墻壁上掛滿裝著蛇的玻璃箱,一條條蛇密密麻麻纏繞成團地擠在裏面,還有赤裸裸地被挖去心臟的女生浸泡在裝滿液體的玻璃箱裏,一根細長的軟管插在女生的嘴裏,另一端插在一條紫晶蟒的腹部。
不知道是蟒在呼吸,還是女生在呼吸,紫晶蟒和女生的胸腔都在鼓動。
許清月看一眼,不願再看第二眼。
抓緊時間在空無一人的研究室裏找開鎖工具。
辦公桌上的數字鐘,顯示正午十二點。
研究員也許吃午飯去了,她得快,趁他們回來前離開這裏。
只是剛找起來,研究室的門從外面打開,五個穿常服的男人女人走進來。
許清月慌亂地躲進衣櫃裏。
透過沒有合攏的門縫,看見他們端著咖啡杯——是那種紙杯咖啡,杯身印著咖啡館的名字和大頭娃娃。
許清月驟然想到海那邊的小鎮,這些人去小鎮上了,從小鎮帶回咖啡。
心臟隱隱激動——這意味著,這裏真的可以去鎮上,鎮上真的有人。
只要她們去到鎮上,便能獲救!
他們把咖啡放到辦公桌上,褐色長發的男人坐在桌面,一個金色長發的女人坐在椅子裏,其余三人也圍在那一處。嬉嬉笑笑著聊天。
許清月聽不懂,藏在櫃子裏,一動不動。她就在他們的背後的衣櫃裏,和那個坐在桌上的褐發男人面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