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2/4頁)
她的語氣好堅定,堅定得小蛇心虛。
它的身體確實長大了,但是它不想變大,變大了,不能再趴在她身上,她抱不起。它沒有小森蚺那麽傻,不知道變小。
但……她的眼睛怎麽那麽尖銳?
不是說,人類剛睡醒的時候,視線是模糊的嗎?而且它在水裏,又沒有浮出水面。
小蛇煩惱地卷蛇信子,頰窩感知到她再次伸出手來,小蛇不甘願就這般上去。
剛才她扔它,它還想著用這件事和她討價還價讓她給自己撓癢癢。
現在,談不成了。
小蛇氣,氣到冒泡泡。挑起尾巴懲罰性地拍自己的腦袋,早知道她醒那麽快,它就忍一忍,不去遊泳。
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小蛇心中退一步,撓癢癢的事,稍後再議。
它順從地爬上她的手,趴在手心,肚肚有些不舒服,它挪了挪,還是不舒服——她的手不軟的,有薄薄的繭子。
小蛇縮起肚子,埋頭一看,她的手心紅紅的,有些腫,是長時間撐杵樹棍摩擦出來的痕跡。
這個媽媽真是……
不愛護自己。
小蛇爬到她的手臂上去,手臂上也有傷,深黑色的血痂。爬上脖子,脖子後側也有一條細細的凝了疤的傷口。
耳朵後面也有,全是細碎的,被樹枝枯草割出來的血痕。
渾身沒有一個好地方。
小蛇越看越生氣,氣到肚子疼。
它不過是睡一次覺,怎麽醒來盡是累累傷口?
“嘶!”
它氣得忍不住,對著她的脖子猛嘶。
冰涼的蛇信彈在她的脖子上,又冷又癢。許清月一把摁住它,“說好不要亂爬,怎麽爬那麽快?”
她皺起眉來。
對身上的傷,毫不在意。
小蛇直接氣紅了眼,以前的媽媽又香又軟,暖暖的,聞著就好吃。
現在的媽媽,一身醜陋的傷,渾身冰涼得像餐廳後廚房凍櫃裏的冰塊。
比它還冰,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越沒有反應,小蛇越是氣,蛇信子在她的手裏憤怒地亂顫,裹滿毒牙的獠牙“哢哢”地磨著。
總有一天,等它帶著她離開的時候,直接一把火燒了這裏,燒死所有人和蛇。
什麽她會拋棄它,都是眼鏡王蛇被拋棄後的嫉妒的話。
它長大了,便是她想拋都拋不動。
但凡她敢拋一個,它直接咬死她,拖回去冰凍!
“乖。”
許清月以為它還在因為她扔它下水而生氣,語氣難免軟了一些。
“等會給你撓癢癢好不好?以後乖乖聽話,在外面不要亂說話,會說人類語言的蛇是異類,容易被抓走。”
“我們像以前一樣靜悄悄的,好不好?”
什麽狗屁異類,那些愚蠢的不會飛的蛇才是異類!
癢癢有什麽好撓的,它又不是撓不住?
小蛇“哼哧”一聲撇開頭去,瞳孔盯著前方遠遠的甬道,到底是低低應了一聲。
許清月聽見它的答應,溫柔地揉了它一把,而後抽回手來整理東西。
小蛇不得勁地動了動——雖然她的手沒有以前軟,但被她摸著,也不是不好。
可是她需要兩只手將地上的東西全部裝進背包。
小蛇從她的脖子後面探出頭,那些東西對它而言都是無用的,對於現在的她,件件都是珍寶。
小蛇看著她將東西一一收整好,拉上拉鏈,背在背上。
背包是布做的,浸了水還沒有幹透,往身上一貼,冰得她瑟縮。
她扯了扯黏在身體上的衣服和褲子,穿上濕漉漉的鞋子,拎起外套往通道裏走。
走了大半天,身體發起熱來,半幹半濕的衣褲也被她身體的熱氣烘得完全幹了。
鼻子癢酥酥的,她剛擡起手要捏鼻子,就直直打了一個噴嚏。
噴嚏打完,腦海一陣疼痛,暈乎乎地疼。
像感冒來臨的症狀,渾身發燙,手腳無力。
她撐著墻壁,咬了咬舌尖,疼痛竄上腦海,人清醒了些。她繼續往前走。
沒走幾步,肩膀上的小蛇用尾巴戳戳她的耳朵。
許清月腦袋發熱發糊,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問它:“怎……”
話未出口,小蛇忽然用尾巴捂住她的嘴,在耳邊“噓”了一聲。
許清月登時神經一顫,知道前方有東西。
她站在原地,聚精會神地用耳朵聽前面的動靜。
黑暗裏,毫無生息。
也沒有風。
好似什麽都沒有,她卻不敢亂動絲毫,每日更穩穩群4弍2爾武九依私棲像一個木樁子那樣杵在那裏。
站得久了,累了,腦袋發脹得想要坐倒,她死死咬住舌尖。
舌尖快變成扁平平的一片,她終於聽見“噠、噠、噠”鞋跟敲擊石頭的腳步聲,有人從前方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