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沙發上的余震(第2/2頁)

可是還沒到。

反而是莫須有的空虛與失落來得更多。

不是這樣,她說的“不要”不是真的讓他停下來。

那是什麽?盛欲不知道。

只有堅持不住地哭腔罵他:“混蛋……”

江峭反倒沉著嗓子低啞笑起來,字音意態慵懶,落在她耳側,鼓勵她,哄她:

“堅強一點,寶寶。”

堅強。

這個時候他要她堅強?

他竟然把這個詞用在這種事情上。

盛欲感到無助又無措。而他口中的堅強兩個字,對於當下的狀況,對於當下狀況裏的她,都是折磨。

忍不住偏側開頭,長睫掀起,視域邊緣交織得不到憐惜的紅色,偶爾她看到掛鐘,發覺時間不過才挪動了一個格度,為什麽她卻已經感覺好像熬過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江峭……”盛欲唇瓣止不住顫動,光潔飽滿的額頭已然沁出薄汗,心臟瀕臨錯拍地狂躍,好像連感官都在偏移。

“說出來,盛欲。”男人還在牽引她。

像捕到獵物後的戲弄。

令她飽受折磨。

他甚至瞟了眼另一只手上的腕表,似乎做出一個實驗,試試她抵抗欲望的毅力可以熬得住多長時間。

也想算算她在理智與欲望之間,還能徘徊多久。

實驗結果是,非常快。

“我需要你…江峭……”

盛欲屈服得太快了。

哀求的時候也哭得太可憐了。

真是,沒有半點出息。

令他滿意。

可是呢。

可是江峭在得到滿意的回答過後,根本沒有想要履行承諾,反而直接收手,替她拉起滑脫下的吊帶,從她身上坐起來,聲腔溫柔低緩,字詞卻殘忍狠心:

“對不起寶寶,現在還不行。”

極致的歡愉是他給的。

空洞的缺憾也由他賦予。

海邊酒店,頂層奢豪房間。

他的浴袍被隨手仍在地上,像一灘被傾翻在地的顏料。室內暖香幽盈,沙發上,女孩短裙被掀起,被欺負得淚眼迷蒙,坐在她身旁的年輕男子也裸著上身,灰色運動褲在上一秒的混亂裏被女孩蹬下一點。

一切,都已經是“情到濃時”。

可他卻說,不行。

“為什麽?”盛欲近乎條件反射性質問。

全然沒有在意這個問題的性質。

江峭歪過頭,眯了眯眸眼,提醒她:

“想好再問,盛欲。”

女孩有些一根筋,問題一旦發生就會認準這條路走到底。誤以為是自己提問的方式江峭不喜歡,於是她抿唇思考了下,嘗試著換了一種問法:

“那我們…什麽時候可以?”

“下次。”他說。

“下次?”盛欲不懂,繼續追問,

“下次是什麽時候?”

江峭似乎是被她逗笑了,擡手從旁側盒內抽出紙巾,擦幹凈自指尖順沿淌滿整個手掌的水光。轉過頭,深深凝視著她的眼睛,口吻耐心地回答:

“下次你需要我,主動來找我的時候。”

他們還有下一次。他設計勾她引她,讓她甘心落入纏織的網,然後壞心眼地享受她的屈服。

盛欲知道的,可光是想象到下一次,他們會更加親密的舉止情形,她就又被鋪天的癢癢感泡透身體。

盛欲還躺在那裏,“這是你的懲罰嗎?”

對於她去做別的男人的模特這件事,懲罰她。

然而江峭只是輕輕彎唇,否認,並解釋:

“不,這是我的央求。”

/

盛欲記不起那天的荒誕不經,也回憶不出是怎樣走出他的房間,渾渾噩噩逃離這座滿是旖旎的酒店。

她似乎為了克制自己,故意避開了江峭。

就算每天對著他的對話框發呆,就算江峭每天發來消息,開心到雀躍也努力忍住,不去回復。

就好像不去想,就可以逃避那天的“需要就主動去找他”。

盛欲逼迫自己不去考慮要不要找江峭,強制投入到復賽作品裏去,拿出近乎藝考期間的專注力,一天又一天地繪畫。

可是對江峭的想念就像水,而盛欲的生活是一只木筏,把這條縫隙填滿,水又會從另一個縫隙裏冒出來,打濕她的腿。

就算繪畫時間全神貫注,總也要吃飯睡覺,江峭無孔不入,讓她好煎熬痛苦。

一周

她把畫作完成,寄到主辦方手中。

突然無事可做的空閑她熬住了,卻沒挺住獲得全國二等獎的喜訊。

獲獎名單出來的那一刻,她條件反射般,打了個車就往小蒼嶺跑。

想要分享喜訊。

不,喜訊也只是想和他見面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