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敗塗地(第2/3頁)

林知書定在了原地。

她思索得實在是太過漫長,漫長到烏雨墨已確定是因為梁嘉聿。

“他在出差。”林知書說。

“你想他了?”烏雨墨問。

林知書搖頭:“不,我不想他。”

說出這樣違心的話,簡直比機器人還機械、呆板。

“你們多久沒見了?”烏雨墨又問。

林知書放下了手裏的筷子。

“從過年到現在。”

“二月到八月?他從沒聯系過你?”

“不,我們時常通電話,只是最近有些少。”

“沒辦法見面嗎?”

林知書搖頭:“他總在世界各地飛。”

“那至少每個地方也會待一段時間啊。”烏雨墨指出問題,“只要你想見,你就可以去找他。”

烏雨墨總是一針見血,局外人把林知書的膽小看得清清楚楚。

說句“我想你了”又有何難,付諸實際行動卻像落地生根。

林知書想,或許畢業時分離,她不止撕去一半的身體。

“你還在顧慮未來的事?”烏雨墨問,“那你其實沒真的放棄未來。”

林知書望著烏雨墨。

烏雨墨翻開手機:“他現在在哪個城市?”

林知書搖頭:“最近一段時間我沒問過他了。”

“那你至少問一問。”

林知書走出宿舍,她在樓道裏踱步。

大部分時候,她和Chole微信聯系,但是這次Chole很久沒有回她消息。

總覺得不太對勁,林知書給Chole撥去了電話。

Chole在第二個電話時終於接起。

“對不起,小書。我剛剛在開會,沒能來得及回你消息。”

林知書連忙說沒關系。

Chole:“你有什麽事要問嗎?”

林知書停在一堵墻前,她聲音顯得很平靜,問道:“就是想問問梁嘉聿最近是不是很忙?”

“是啊,”Chole話語裏似有感慨萬分,梁嘉聿從未叮囑過她需要朝林知書隱瞞什麽,因此Chole也就不遮掩,“他最近人在倫敦。”

幾乎不必多言,林知書就猜出一二。

“金瑤母親……”

“沒錯,”Chole說道,“前段時間去世了,梁先生一直在張羅她的葬禮,但是手上幾個並購案又都正好推到重要部分,簡直分身乏術。梁先生是不是好久沒聯系你?”

林知書短促地應了一聲。

“你別怪他,他時常幾天睡不了一個完整覺。”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只敢打電話問你。”林知書不知為何,覺得心臟跳得難受,再難問出更多的話,“那就這樣,你不用告訴他我來過電話了,不用,不要。”

掛斷電話,林知書沒有立刻返回宿舍。

腳步甚至虛浮,不敢下樓生怕摔倒。

樓道裏如同往常一樣喧鬧,林知書站在一側一動未動。

有時候她覺得她是金瑤,有時候她覺得金瑤是她。

林知書時常很難在這段關系裏,區分出她與金瑤是否有任何不同。

而這一點困惑,在今天推到高潮。

金瑤母親去世,梁嘉聿忙著為她張羅葬禮。

同去年他為她在南市做過的一模一樣。

簡直像行走到快沒過脖子的海水裏,只要輕輕一個浪頭,就可叫林知書輕易翻入海底。

做出飛去倫敦的決定更像是一種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沖動。

林知書很難描述自己的心理,一敗塗地好過遙遙無期。

八月末,林知書坐上飛機去往倫敦,她從前收到過梁嘉聿在倫敦的住址,也知道他偶爾入住的酒店名稱。

林知書不擔心找不到他。

一路上,心情反倒是比過去這段時間平靜了太多。

林知書從前不只來過一次倫敦旅遊,因此對這裏並不陌生。

抵達希思黎機場,林知書打車至Chelsea,梁嘉聿在倫敦的住處就在這個區。

酒店入住之後已是天黑,林知書從樓下自動售賣機買了幾瓶水。

烏雨墨發來消息問她進展如何。

林知書回她:明天見分曉。

烏雨墨: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林知書:一定!

晚上自然是失眠,但林知書並未覺得自己有多情緒起伏。

梁嘉聿或許根本沒和別人有什麽,又或者金瑤變成第二個“林知書”。

酒店的床很軟,林知書陷入其中,無法動彈。

第二天,天色還蒙蒙亮時林知書就洗漱完畢出門。

倫敦也值盛夏,她穿黑色碎花吊帶裙和黑色馬丁靴。

頭發在月初剛剛修剪過,柔順地散在林知書的後背。

她在梁嘉聿家門口附近踱步。

說起來有些慚愧,林知書覺得自己像是沒有道德的跟蹤狂。

好在梁嘉聿家門口有一大片開闊的草坪連接著公園,林知書不至於站在馬路邊幹等。

天色真正亮起來,路上也多了行人。

不遠處街角的咖啡店開門,林知書去買了一杯咖啡,坐在店裏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