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第2/4頁)

竹泉知雀彎起唇角。

同時發生的慘叫聲在她意料之內,一槍只擊中一個目標未免太浪費。

劫匪不過是氣球的附贈品,算她日行一善。

竹泉知雀的心思仍停留在氣。槍攤位裏胖胖的兔子玩偶身上,被她抱住的人卻掙脫了她的手。

竹泉知雀:欸?

怎麽了?她心裏升起不解,有什麽事值得他丟下她跑去?

氣。槍掉在地上,竹泉知雀拾起來,放回攤位。

“喂!讓我看看你的傷口。”人群聚集的地方,金發男人半蹲在地扶起哀叫的劫匪,焦急地說。

竹泉知雀站在人群之外,她勾起被風吹亂的黑發挽到耳後,輕輕歪了歪頭。

聽劫匪中氣十足的叫聲就知道是不致死的傷口,有必要如此緊張嗎?

打滾的樣子可真難看,血和灰濺起來了,安室先生不怕褲腳被弄臟麽?

為了今天的約會,她可是連吃冰淇淋的時候都時刻注意不能把奶油粘在新衣服上。

看那家夥手裏拿的女士包,區區劫匪,既然有搶劫他人的勇氣,也該有挨子彈後吞咽疼痛的勇氣啊。

不理解,無法理解,他臉上的焦急。

安室先生是個善良的人,竹泉知雀一直知道,她不討厭名為善良的美德,她一直以來都盡可能地成全他的善良。

她帶著他開的這一槍,明明也出自善意。

被搶劫的女士們很可憐,幫幫她們也不費勁,她絕對是在做好事啊!

“搞得像我在做壞事一樣。”竹泉知雀自言自語,“放跑劫匪,你就開心了?”

或許說,是對她的做法有意見。

“不開槍,追上去肉搏嗎?”黑發少女蹙眉,“好傻。”

槍都握在手裏了,舍近求遠圖什麽?

肉搏她一拳揍過去,不也是肋骨斷裂牙齒咬碎胸口悶血的結果嗎?

沒差。

即使無法理解,竹泉知雀也仍選擇了寬容。

她留下名片,示意願意承包劫匪的醫藥費。

這樣就夠了吧?十分的夠了吧?

竹泉知雀以為這件事到此就結束了,不過是快樂遊樂園約會之旅中不愉快的小小插曲,再買個新的粉紅兔子氣球心情又明朗起來。

“結果第二個氣球我也沒能抓住。”

黑發少女在床上翻了個身,看向透明的落地窗,“糟透了的約會,心情變得好差。”

她語氣平平,鈴木綾子卻不禁放輕了呼吸,不敢驚擾她。

“他提出分手你就答應了?”鈴木綾子小聲地問,“沒有試圖挽回麽?”

“我沒法理解。”

竹泉知雀掌心虛握,試圖抓住早已不見的氣球:“從他掙脫我沖出去的那一刻開始,我已經理解不了他了。”

“不能互相理解的人說什麽都沒用。”她的聲音幾不可聞,“我找不到可以說的話,只好一味地盯著飛走的氣球看。等看不見氣球了,我突然覺得很沒意思。”

“然後我們就回來了。”竹泉知雀手背遮住額頭,“路上誰也沒有說話。”

沉甸甸的,鈴木綾子試圖說些安慰的話,舌頭卻沉得擡不起來。

“不用安慰我,綾子。”竹泉知雀反而先開了口,語氣變得輕快,“我明白的,我之所以無法理解他,是因為我們相信的是不同的正義。”

善良有太多種寫法,她和他只是恰好不走在一條路上。

“我沒有錯,也不奇怪,奇怪的是波本。”竹泉知雀掛斷電話,缺乏形象管理地癱在床上,自言自語道。

奇怪的絕對是波本!

他是黑衣組織的成員,是惡役的一員,是一瓶真酒吧?

既然如此,堂堂正正和光明正大不應該和他全無關系嗎?請尊重連制服都是黑漆漆烏鴉色的酒廠!

“我才沒錯。”竹泉知雀為自己叫冤,“任哪個酒廠同事來看,我的做法都符合職場禮儀,是波本不合群。”

惡役的做法正該如此!

假如安室透是公安、FBI或者CIA,哪怕他是異能特務科或獵犬的人,竹泉知雀都能理解。

但他不是啊!他們明明是一樣的人,身處同樣的職場,面對同一個大哥刁難,找不同大師級玩家都分不出他們倆的區別。

“不是我的錯,休想讓我反省。”竹泉知雀坐起來,嚴肅地說,“我可是反PUA大師,區區分手,別想動搖我的自信。”

分手就分手,日後哭著求復合的人是誰都不可能是她。

臨近該出發去機場的時間,安室透的房間門先一步打開。

“遊樂園的事情我處理好了。”他低頭看表,“能走了嗎?我在東京還有工作要處理。”

貝爾摩德放下酒杯,另一扇房間門跟著打開。

拖著行李箱的黑發少女戴著一頂鴨舌帽,神色如常:“要出發了嗎?走吧。”

粉白色的絨邊連衣裙和垂耳兔帽帽被收進行李箱,換成露臍的上衣和牛仔短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