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第3/4頁)

她筆直修長的雙腿倚在行李箱旁,勾人的黑色蛇紋暴露在空氣中。

“回去還要倒時差,麻煩死了。”竹泉知雀怠惰地勾了勾手,“這幾天我要大睡特睡,一應工作麻煩都交給別人哦。”

“哎呀,這可真是。”貝爾摩德眼神戲謔,“沒問題,但之後呢?要給你換個協助者嗎,蘇格蘭或者萊伊?”

安室透不發一言。

“不要。”竹泉知雀一臉無所謂地拒絕道,“我和波本搭档得很好,沒有換人的理由。”

“波本,你說呢?”

“如果威雀威士忌沒有意見,我也一樣。”安室透說,“工作不講私情。”

貝爾摩德眼中興味更勝,她笑著應下來,“車在酒店門口,走吧。”

三人一起上車,前往機場。

竹泉知雀和安室透依舊是鄰座——訂票的時候,是在遊樂園約會之前。

竹泉知雀拿出平板,戴上耳機看她緩存的番劇。

女孩子舒舒服服躺在座椅上,腳尖伸長,修長白皙的雙腿搭在一起。

檢票的一路都有人在看她,安室透清晰地感覺到許多目光,驚艷的,羨慕的,熾熱的。

最引人注意的莫過於盤踞在她肌膚上的蛇紋,猩紅色的蛇信嘶嘶吐出,宛如活物。

似是隨時準備纏繞在人的脖子上,一點點絞殺,窒息。

焦點中央的人無知無覺,或者說她發自內心地不在意旁人的看法,只圖自己高興。

分手之後的竹泉知雀,與分手前並無區別。

除了她不再扯著安室透的袖子指給他看有趣的畫面,非要分他一只耳機一起看沒營養的泡面番外,沒有區別。

被新番逗笑的女孩子笑著側頭,她挽一挽過長的黑發,指尖挑逗發梢,目光一眨不眨地盯在平板上。

空姐路過旁邊,詢問客人們需要的飲品。

“幫我要一杯橙汁。”竹泉知雀說。

介於她坐在靠窗的位置,這話顯然只能是對安室透說的。

安室透把橙汁遞給他,得到一聲謝謝。

捧著橙汁小口小口喝的女孩子繼續看番,她抵在玻璃上的指尖白皙得近乎透明。

飛機空調開得低,竹泉知雀穿得又少,她天生體寒,指尖蒼白得血色全無再正常不過。

“麻煩幫我拿一張毛毯。”安室透低聲對空姐說。

空姐去而復返,安室透接過毛毯,轉手遞到竹泉知雀面前。

“嗯?”視線被擋住的女孩子看了眼毛毯,“確實有點冷呢,謝謝啦。”

她並不扭捏地收下,抖開毛毯蓋在身上。

“好想要他的聯系方式啊。”

“不行不行的,旁邊坐著的絕對是女朋友吧?超漂亮,我們不行的。”

後座的兩個女生湊到一起說悄悄話,竹泉知雀把喝空的杯子放到旁邊,向安室透的一側偏了偏頭:“要我幫你澄清嗎?”

她戴著耳機,但顯然聽清了後座的悄悄話。

“別做多余的事。”安室透低聲說。

竹泉知雀比了個OK的手勢,退回去繼續看番。

她一如既往親切又友好,像一切不愉快的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粉色的兔子氣球脫離女孩子的手指,安室透沒有漏看她一瞬間的茫然失措。

意外,不解,迷茫。

相似的情緒在她琥珀色的眼眸中來回交替,脫手的氣球吸引了竹泉知雀的注意力,她擡眸上看。

天空太大,氣球太小,不一會兒便再也捕捉不到氣球飛舞的軌跡。

站在原地的女孩子張了張五指,今天的兩個氣球,一個也沒有留下。

她看安室透的眼神十分陌生,透露著不理解。

‘她果然沒有理解。’安室透想。

一個將殺戮視為常態的人,怎麽可能理解自己做法中的錯誤?

即使懷著善意的目的也不該肆意傷害他人,否則要警察有什麽用?

這樣的道理無數人都可以懂,唯獨竹泉知雀——威雀威士忌——黑衣組織的高層不會懂。

立場決定一切。

是時候結束錯誤的一切了,將錯就錯沒有結果。

他是公安臥底,她是注定被他逮捕的黑衣組織高層,他們只該是這樣的關系。

很早之前,在安室透第一次聽說威雀威士忌的名字時,他曾想過設下蜜糖陷阱。

意外的並不困難,倒不如說安室透險些成功了。

如果他的喜愛與心動皆是虛情假意,他險些就成功了。

再不結束,安室透沒法保證越陷越深的人不是自己。

“我們分手吧。”

他用最冷靜的語氣說了出口。

……她不會哭吧?

……要是哭了,他還有立場哄她嗎?

竹泉知雀沒有哭,她只是看起來有些難過。

她的目光追隨著看不見蹤影的氣球,為自己不自覺松開手,讓氣球飛走而難過。

“擅自飛走的氣球,換做以前,我會把它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