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第3/5頁)

陸羈:“。”

什麽蛟龍出水。

他隨手抓起一團雪,往姜木領子裏扔。

姜木嗷的一聲跳了起來。

林硯看著他們鬧,笑了一下,很快又撐起滑雪杖,往那處山峰滑去。

姜木驚疑地試圖阻止:“你看其他人都沒去,很容易摔倒的,連我都不敢。”

陸羈原本還帶著笑意,這會兒聞言皺了皺眉,他出聲道:“你如果想上去,我再教你會兒,下次再來?”

林硯說:“試一下看看。”

陸羈不怎麽贊成地看向他。

雪峰很高,也很陡,到處都是白茫茫的白雪,偶然吹過的風凜冽又冰寒,太陽非但沒有融化冰雪,反而為它加上了一層神聖的光環。

林硯站在山峰上,他伸手推下護目鏡,縱身而下。

他的動作很迅速,甚至沒有半點尋常人會帶的猶豫,讓陸羈剛想出口的話堵在了嗓子眼。

藍色的滑雪服像一道流星,鮮艷的滑雪板灑下一層飛屑,像是胡亂飛舞的星辰光輝,起先是近乎完美的弧線,滑雪板落在雪峰上,順著山坡弧度往下。

他的姿勢很漂亮,也很正確,但很快由於山峰太過陡峭,尚處於初學者的青年控制不住力道,他失了重心,順著山坡連續滾了幾圈,整個人都陷進了雪地裏。

站在上面伸長了脖子看他的姜木心中一驚:“小學弟沒事吧?”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陸羈已經迅速一躍,藏藍色的疾風從高峰上疾馳而下,輪轍鮮明而清晰,最終停在青年所在的位置面前。

陸羈脫下手套,皺著眉去看青年:“哪裏痛?別動,我叫醫生過來。”

這一下著實摔的有點猛。

林硯整個人都被埋在了松軟的雪堆裏,他跌下來的時候用手臂做了緩沖,實際上受到的沖擊力不大,但代價是作為緩沖的手臂犯痛。

男人的聲音隔了一層雪傳進青年的耳膜,林硯說:“別叫醫生,我沒事。”

他擡手將護目鏡推了上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坐起來。

“這麽高,很容易骨折或者內臟受傷,”陸羈自己是越說越心驚,他眉頭越皺越緊,“等會去醫院——”

青年亮晶晶的眼睛撞進了他的眼底。

林硯從山峰上滾下來,雪花落在他柔軟的頭發和眼睫上,濕漉漉地凝成水珠,泛紅的鼻頭和眼眶讓他看起來可憐又動人,但他卻顯得很高興。

這種在生死之間才有的存活感,讓他雀躍。

陸羈聽到自己擠出了一句疑問:“這樣摔一下你就高興了?”

林硯不知為何有點忍不住的笑意,他伸手揉了揉眼睛,拂去睫毛上沉甸甸的水珠,忽略了手肘的疼痛:“是挺高興的。”

陸羈的聲音很涼:“哪怕等會上救護車也高興?”

“不用上救護車,”林硯試圖坐起來,但沒個借力,腳上的滑雪板讓他沒辦法站起身,他幹脆又躺了下去,被融化的雪順著他的領口流了進去,很冰,他語調很軟,就跟撒嬌似的,“沒有傷,我有數,有雪接著,陸哥你太誇張了。”

雪堆成了最好的阻力,看起來危險,但實際上遠遠不及普通的摔倒嚴重。

陸羈不知道怎麽會變成這樣,他本來讓姜木把林硯叫出來,是想帶他玩一會兒,如果能教教他就更好了,但看著青年這幅樣子,他嘆了口氣,竟然有點體會那種家裏小孩不聽話的父母感。

可能是因為林硯因為過於精致看起來太易碎了,所以陸羈總會對他多些關心。

男人試著想了一下,假如是姜木從同樣的角度摔下來,他只會覺得對方皮糙肉厚,一個大男人,又是雪山,還穿著這麽厚的防護服,總不會摔傷他,甚至還能踢他一腳,問上一句:“死了沒?”

陸羈解開身上的滑雪器具,他沒有直接把林硯拉起來,而是自己半跪下來,從背後推了下他的肩膀,讓他坐起來:“真沒事?”

姜木、趙揚博和社團的其他人都留意到了這邊,姜木小心翼翼地從安全通道上溜了下來,站在林硯面前:“小學弟,沒事吧?”

或許是關心他的人太多,林硯收斂了笑意,他站了起來,他肩頭、頭發上的雪花太多,眼神帶著點茫然,那張漂亮的像人偶的臉讓旁人對他生不起來氣。

對陸羈一個人他還理直氣壯,這會兒看人多了,七嘴八舌地詢問他感覺怎麽樣,青年心虛般地移開視線,小聲地說:“沒事。”

趁著青年顧左右而言他的時候,陸羈伸手拍了拍他的頭發,拂去晶瑩的雪花。

*

林硯坐在越野車裏,順著公路往回開。

那山峰實在高,陸羈堅持讓他去醫院看一看,林硯當然不願意去,在他的堅持下,陸羈也只能放棄,交代了一聲“不舒服立即跟他說”。

起初還犯痛的手肘很快就不痛了,厚重的滑雪服承擔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