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6/8頁)
“劉姑娘,你父親時任大理寺卿,私下傷人是什麽後果,你不明白?”
“你被潑茶是蕭家之故,與雲棲無關,若再揪著不放,回頭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劉香寧瞥了來人一眼,面帶冷諷,“你是何人,敢壞本姑娘的好事!”
那位夫人似乎不願與她糾纏,“我是何人與你無關,你再不走,我便要叫人了!”
那劉香寧見她嗓門拔高,頓時氣泄,“你,你等著,我回頭跟你算賬!”帶著人氣急敗壞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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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風呼嘯,松香一陣一陣蓋過面頰,徐雲棲手執茶壺,給坐在對面的蔣夫人斟了一杯,二人一道坐在一臨崖的山亭,相望無言。
徐雲棲苦笑,“我觀劉家非通情達理之門戶,夫人何故為我得罪那劉家,她那點小伎倆還奈何不了我。”
蔣夫人搖頭,“我難道眼睜睜看著別人對你動手?”
見徐雲棲還要辯駁,她擡手握住徐雲棲的手腕,溫聲道,“好孩子,這半年你過得好嗎?”
徐雲棲眼神微動,唇角笑意更甚,“我怎麽會不好呢,吃穿不愁,無事一身輕。”
蔣夫人看著她熠熠如月的眼,忽然間便哽咽了,“若沒有陛下賜婚,不知該多好……”言辭間,埋首哭得雙肩發顫。
徐雲棲神色淡下來。
一年前,徐雲棲進京不久,在城陽醫館給一位官宦夫人治了病,那個人便是蔣夫人,後來一次偶然的宴會,叫蔣夫人認出徐雲棲,聽聞她是工部郎中徐大人家的長女,心中甚喜,私下遣媒人上門說親。
那時,徐雲棲為長兄徐鶴覬覦,不欲留在徐家,便答應了母親章氏見了蔣夫人一面。
二人一見如故,蔣夫人的命為徐雲棲所救,對她喜愛得不得了,連忙安排徐雲棲與獨子蔣玉河相看,蔣玉河本對徐雲棲生了幾分感激,相看時,見她亭亭玉立,嫻靜溫雅,越發驚艷。
兩家就這麽將婚事定下來。
蔣家乃四品伯府,比徐家門楣高一些,卻也相差不遠,算得上門當戶對,婆母疼愛,夫君溫潤如玉,這是一門再好不過的婚事。
可惜兩家剛交換庚帖不久,皇帝賜婚旨意下來,好好的一門婚事泡了湯,章氏和蔣夫人幾乎抱頭痛哭。
這半年,蔣夫人每每想起此事,便扼腕痛惜。
徐雲棲不忍見她如此,連忙勸道,“夫人,都過去了,咱們有緣無分,也是無可奈何,現如今,我很好,日子過的四平八穩,您也該釋然,好好給蔣大哥尋一門親。”
提到蔣玉河,蔣夫人哭得越發痛心,連著手指也在發顫,滿腔的心思欲傾訴,只是顧忌徐雲棲如今已嫁人,話到嘴邊終究吞了回去,只剩無聲嗚咽。
哭了一陣,蔣夫人緩過來,抹了抹淚,笑著問徐雲棲,
“三公子對你可好?”
徐雲棲怕她掛念著,忙道,“好嘚很呢,您別瞧他面上冷,心裏頭熱乎著呢,很舍得給我花銀子,去了外頭總總要帶貴重的禮物回來,我們夫妻感情融洽,至於婆母……雖談不上和睦,卻也從不苛待我,小姑子就更不用說了。”
徐雲棲說這番話,一來叫蔣夫人放心,二來,也是讓蔣玉河死心。
偏生,蔣夫人心疼看著她,眼眶含淚,
“雲棲,你是什麽性子我能不明白嗎,這些話哄騙你母親便夠,我是不信的,三公子人品貴重,我自然信得過,只是夫妻恩愛,便免了吧。”
家裏有委屈便罷,外頭還要看人冷眼,聽人閑話,若是嫁到蔣家,全家上下都把她當寶貝疼,那才叫好呢。
徐雲棲見勸不動她,便搖著她胳膊撒嬌,“我給您的方子,您還在吃嗎?”
“吃著呢。”
“對了,蔣大哥還好嗎?”
“我說他好,你信嗎?”
……
已近申時,日頭偏西,林中風聲不止。
徐雲棲與銀杏主仆手挽手,往前方的行宮邁去。
湧動的風將草浪一波一波送去行宮腳下,徐雲棲遠遠瞧見頗覺心曠神怡。
銀杏至今還未從蔣夫人那番話裏走出來,她神色低落,
“蔣家便是姑娘最好的選擇,蔣夫人支持您行醫,對您知根根底,心裏只會敬重您,絕不會拿您跟任何閣老家的小姐比,蔣大公子呢,那真真是世間最好的人,將將認識多久呀,就將上京城的小吃給您捎了個遍,心裏眼裏都是您……”
有那麽一瞬,銀杏曾絕望地想,她家姑娘是不是被上蒼給遺忘了,總總幸福到了手邊,又偷偷溜走。
當年恩愛的爹娘,如今門當戶對的好親。
徐雲棲聽到小丫鬟這番話,止住步伐,見風吹亂了她的發梢,信手替她拾掇,神色豁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