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綠袖/已經算是十分柔情似水了(4)（第2/3頁）

顧婉凝一聽，臉色已變了，反問道：“你到我家裏去了？你跟我外婆說什麽了？”

虞浩霆默然牽了牽唇角，見晨光熹微中她紅唇囁嚅，睡顏如玉，胸中一蕩，便俯身吻了上去。顧婉凝氣息一滯，越發不舒服，便勉力睜開眼睛。虞浩霆見她醒了，輕輕一笑，摸索著就去褪她的舞衣，顧婉凝暈眩中驚覺，雖然渾身乏力但仍強撐著掙紮起來，虞浩霆柔聲道：“你又鬧什麽別扭？”

歐陽怡狠狠剜了她一眼：“還好我反應快，說是順路去給你送衣服的，你快點從實招來！這些日子你究竟在哪兒？你外婆還以為你一直住在宿舍呢！”

虞浩霆直到淩晨才從陸軍部回到棲霞，他一推門，便看見顧婉凝縮在沙發裏，身上還穿著昨晚的舞衣，虞浩霆眉頭一鎖，將她攬了起來。顧婉凝昏沉中，覺得身上一暖，便靠緊了他：“媽媽。”

顧婉凝見到了這個地步，情知無可隱瞞，只好道：“這件事說起來麻煩，我待會兒下了課告訴你，你千萬不要跟安琪和寶笙說。”歐陽怡看她十分急切的樣子，便道：“你以後有事情再瞞著我，我可不幫你圓謊了。”

顧婉凝夜半醒轉，房間裏仍是空無一人，她頭痛欲裂，喉嚨發不出聲音，她知道自己大概是著了涼，掙紮著想起身，卻沒有力氣，終於又沉沉睡去。黑暗中依稀看見母親，母親穿著那件繡著白梅花的旗袍，把她攬在膝上，輕輕哼著歌，她用手指劃著母親襟前的花朵，一瓣一瓣，怎麽也數不完……

好容易挨到中午下課，兩人便溜到了圖書館後面的僻靜墻角，“你快說吧！到底出了什麽事？”歐陽怡正容道。顧婉凝便將她攔車求見虞浩霆，又被他強留在棲霞官邸的事約略說了。

“既然來了，就做些事再走。”

“那天在學校門口等你的人就是他嗎？”歐陽怡聽她說完，猶自驚疑不定地問。

衛朔並不答他的話，只問：“四少要回官邸嗎？”

顧婉凝搖搖頭：“是他手下的人。”

虞浩霆聞言面色一霽：“你幾時這樣懂得人情世故了？”

歐陽怡聽了，恨恨道：“想不到這個虞四少這樣卑劣！”轉而又問顧婉凝：“那你打算怎麽辦呢？”

衛朔仍是緊繃著面孔，一絲表情也沒有，幹巴巴地道：“四少關心則亂。”

顧婉凝黯然道：“過些日子，他總會放我走的。”

虞浩霆聽他沒頭沒尾地說了這麽一句，先是一怔，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沉吟片刻，才道：“是我想差了。”聲氣已緩和了許多。

歐陽怡沉默了一陣，也想不出什麽主意，只好說：“你放心，我不會告訴旁人的。”

衛朔喉頭微動了動，低聲道：“顧小姐還在讀書。”

顧婉凝點點頭，兩個人便走去餐廳吃飯，不料剛走了幾步，歐陽怡突然又拉住了顧婉凝，湊在她耳邊道：“那你和他是不是……”

虞浩霆聽他突然提到顧婉凝，猶自惱道：“你想說什麽？”

顧婉凝一愣：“什麽？”

衛朔面無表情地看著地上打碎的花尊，躊躇道：“顧小姐……”

“你們有沒有……”歐陽怡說著臉已紅了，顧婉凝明白她話中所指，亦紅了臉，只咬了唇不作聲。歐陽怡見她如此形容，面色更紅，囁嚅著小聲問她：“那你要是有了孩子怎麽辦？”顧婉凝在她耳邊幾不可聞地悄聲道：“我有吃藥的。”兩人對視了一眼，都覺得耳根發燙，心跳如奔。

虞浩霆坐在沙發上，點了根煙，深深吸了兩口，便用力按在煙灰缸裏。他一眼看見衛朔還站在門口，面上已起了慍色，“你怎麽還在這兒！”

她二人剛端了午餐，便看見陳安琪忙不叠地朝這邊招手，兩人只得過去，才一坐下，便聽陳安琪道：“你們聽說了沒有？原來梁曼琳在舊京的時候就和虞四少傳了不少桃色新聞呢！怪不得那天她一來，那虞四少就也來了，我父親說之前下帖子的時候，著實沒想到虞家四少會這樣給面子……”

他一進陸軍部的辦公室，擡手一揮，門邊花架上的一個青瓷花尊便打在地上，摔得粉碎，眾人見狀皆是驚疑不定，只郭茂蘭和衛朔約略猜到他這無名火起自何處，卻又不好說破。虞浩霆掃了他們一眼，沉聲道：“出去。”郭茂蘭等人只得退了出去。

歐陽怡聽她一口一個“虞四少”，怕顧婉凝難堪，便截斷了她的話：“管他們有什麽桃色新聞呢，又不關我們的事。”

車門一關，郭茂蘭便問：“四少，回官邸嗎？”只見虞浩霆冷著一張臉道：“去陸軍部。”

陳安琪聽了，噘嘴道：“你就是假正經！你去瞧瞧報紙上登了多少新聞？”說著又撲哧一笑，“不過，這個虞四少倒真是英俊，我瞧著江寧的那些世家公子都被他比下去了，婉凝，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