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救美/恨灰中燃起愛火融融(4)

方青雯並不接那酒，猶自笑著道：“譚公子，你醉了。”

“方小姐既然說陪我喝酒，怎麽個喝法自然是我說了算。”譚文錫說罷，端起兩杯酒來，遞到方青雯面前，“我們就來喝個交杯，如何？”

譚文錫見她不肯接那酒，道：“這裏閑人太多，方小姐不好意思了。走！請方小姐去國際飯店。”他這樣一說，就有人去挾方青雯。

楊雲楓一看，見方青雯和譚文錫都站著，譚文錫一手拉著方青雯的手臂，一手卻像是要去撫她的臉頰，方青雯擋開了他的手，便往後退。楊雲楓見狀，低聲對紫蘭道：“我們去瞧瞧。”

“你這是什麽意思？”方青雯面上笑容已沒，冷冷瞧著譚文錫。

紫蘭下巴一揚：“青雯姐那邊好像出事了。”

譚文錫渾不在意地道：“一直聽說方小姐是等閑不下場陪客人的，今日機會難得，我自然是要一親芳澤了。”

兩個人正跳著，紫蘭忽然“咦”了一聲，楊雲楓道：“怎麽了？”

見勢頭不好，已有一個侍者上來笑容滿面地勸道：“譚公子，方小姐……”他剛一開口，譚文錫擡手就是一個耳光：“滾！你是什麽東西？”隨即對身後人道：“走！”一班人就要帶走方青雯，卻聽有人揚聲道：“慢著。”

楊雲楓也是一笑：“我們跳舞。”

楊雲楓從人群中緩緩走到譚文錫面前，笑道：“譚公子，算了吧。”

紫蘭吃吃一笑，“喂喂喂，你的魂還在嗎？”

譚文錫醉眼迷離中，仔細看了看，才認出是楊雲楓，嘻嘻一笑，指著方青雯道：“怎麽？你也看上她了？”

紫蘭道：“那是青雯姐自己肯的，還不是為了雪麗？怎麽你也認識那個譚公子嗎？他倒是這裏的常客。”卻聽楊雲楓低低道：“要她自己肯嗎……”

楊雲楓道：“這位小姐既然不願意跟你走，你又何必勉強呢？”

楊雲楓道：“那她怎麽去陪譚文錫？”

譚文錫冷笑一聲，拍著他的肩道：“你看好虞四少的人就行了，幹嗎來管我的閑事？”說著，放蕩地湊到他耳邊，“聽說四少身邊那個顧小姐可是個絕色，幾時她離了虞浩霆，你務必告訴我一聲……”

紫蘭見楊雲楓猶自瞧著方青雯的背影，掩唇一笑，伸手在他眼前一晃：“你別想打青雯姐的主意，她只管著我們，不陪客人的。”

楊雲楓眉頭一皺，扯開他的手甩到一邊。

譚文錫聽了，輕輕合掌一拍，笑道：“方小姐肯賞臉，那是再好不過了！你早點出來，我何必跟她們糾纏？”說著，便挽了方青雯往舞池邊走去。

譚文錫一身酒意中，被他一甩，就是一個趄趔，怒道：“你敢動手？”他手下人見狀，便放開了方青雯，朝楊雲楓走過來。楊雲楓對紫蘭說了句“去帶方小姐避一避”，一邊解著領口的風紀扣，一邊對那班人道：“你們就一起吧！”

譚文錫聽了她的話，也是一笑：“方小姐的話我總是要聽的，不過，我今天興致這麽好……”不等他說完，方青雯便道：“不如，我陪譚公子喝一杯？”

場中頓時亂成一團，客人皆四散走避。方青雯只避在邊上，卻並不離開，低聲問紫蘭：“他是什麽人？”

“原來是譚公子。”方青雯嫣然一笑，“雪麗是我們的黃鸝鳥，她在仙樂斯全憑一副嗓子，別說酒，就是水，稍稍涼一點燙一點都是不能喝的。譚公子這樣為難她，倒顯得您焚琴煮鶴，不曉得憐香惜玉了。”她說到最後一句，嗓音如嘆，說不盡的嫵媚沉著，楊雲楓聽在耳中，心裏亦不由一蕩。

紫蘭小聲道：“我也是第一次見，他說姓雲。不過，他和那姓譚的好像認得。”

話還未完，邊上已有人慢聲道：“請你喝一杯，也不成嗎？”楊雲楓轉眼一望，說話的人正是譚文錫，他一面說一面倨傲地打量著方青雯，眼中盡是酒意。

方青雯又略看了幾眼，就瞧出譚文錫的人雖多，卻不是楊雲楓的對手，紫蘭忽然道：“青雯姐，他方才瞧你都瞧傻了。”方青雯一眼瞥見楊雲楓臉上帶了傷，推了紫蘭一下，道：“你去找些酒精紗布，還有化淤的藥來。”紫蘭掩唇一笑：“你這樣快就心疼了。”

方青雯走上前去，看了那歌女一眼，道：“雪麗，你怎麽能開罪客人？”那雪麗急道：“青雯姐，他們要我去陪酒，我只是唱歌，又不是酒女……”

等紫蘭出來的時候，正看見譚文錫的人倉皇而去。楊雲楓理了理衣裳，剛要開口，仙樂斯的值班經理已跑了出來，望著一地狼藉，兩手一攤，道：“這叫我怎麽跟老板交代？”

他擡頭看時，已有一個穿著墨綠香雲紗旗袍的女子從人群中走了出來。這女子看上去二十五六歲年紀，柔潤素白的鵝蛋臉，薄施脂粉，一雙單眼皮的狹長鳳眼，柔媚中帶著倦意，通身上下不見珠光寶氣，只頸間掛著一串珠鏈。楊雲楓覺得她實在不像是應當出現在仙樂斯的女子，但她裊裊行來，卻又一身的風情，叫人只想到風月無邊……只聽紫蘭附在他耳邊道：“這是我們仙樂斯的領班，方青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