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救美/恨灰中燃起愛火融融(4)（第2/3頁）

楊雲楓對那經理笑道：“我來賠。”說著便去摸衣袋，一摸之下才想起今天出來，身上並沒有帶多少錢，略一思忖，將腕上的手表摘下來，遞給那經理道：“這個押在你這裏，明天我拿錢過來。”

楊雲楓見糾纏得不成樣子，剛要開口，卻聽一個極熨帖的女聲說道：“這是在鬧什麽？”

楊雲楓這只表是他前年生日時，虞浩霆送他的一只百德翡麗，頗為名貴。那經理自是識貨，忙伸手去接，卻聽方青雯道：“我來賠。陳經理，你明天叫人去我那裏拿錢。”說著，拿過那塊表，看了楊雲楓一眼，淡淡一笑，將表扣回他腕上。楊雲楓還要說話，不防方青雯擡手輕撫了下他頰邊的傷口：“我幫你上點藥。”

那唱歌的女孩子一面掙紮一面一叠聲地辯白：“先生，我只是唱歌，不陪酒的。”拉他的那兩人看上去似有幾分酒意，也不去聽她說什麽，只是拉人。

她轉身走了兩步，卻見楊雲楓站著沒動，回過頭來嫣然一笑，拉著他就進了舞池邊的一個包廂。

兩個人跳完一曲剛要離場，台上卻出了亂子。只見兩個人正在拉扯剛才唱歌的那個女孩子，不知道在糾纏什麽。圍觀的人不少，卻無人去管。楊雲楓一皺眉，挽著紫蘭走了過去。

方青雯手上的動作極輕，楊雲楓和她近在咫尺，覺得她動作之間，柔媚不可方物，心潮起伏，人卻一動也不敢動，只聽方青雯輕聲道：“今天的事情，多謝雲先生了。”

那女子嬌媚一笑，把手遞了過來。楊雲楓攬著她滑進舞池，那女子順勢靠在他胸前，柔聲道：“我叫紫蘭，這位長官怎麽稱呼？”楊雲楓隨口答道：“我姓雲。”

楊雲楓一怔，歉然一笑，說：“我叫楊雲楓，是陸軍部的參謀。”

楊雲楓轉臉瞧那鳳眼女子，伸手道：“小姐要跳支舞嗎？”

方青雯聽了，柔柔笑道：“原來是楊參謀。這次的事情，不會給你惹麻煩吧？”楊雲楓道：“不要緊，你放心。”

“好，讓我好好猜一猜。”楊雲楓說著一攬她的腰肢，作勢欲吻，那女孩子嬌呼一聲，輕輕一躲，笑道：“只有帕子是我的。”

楊雲楓陪著方青雯一出仙樂斯，等在門口的一輛黃包車就趕了過來：“方小姐，回雲埔嗎？”

一個挑眉鳳眼的女子掩口笑道：“你是問手帕，還是問這個？”說著指尖在唇邊輕輕一劃，邊上那個圓臉杏眼的女孩子也嬌俏地一笑：“你猜猜看？”

方青雯見了，便向楊雲楓告辭，楊雲楓猶豫了一下，道：“方小姐住雲埔嗎？我正好順路，不如我送小姐回去吧。”

楊雲楓一笑，便端著酒走了過去，拎著那條絲帕問道：“是誰的？”

方青雯含笑打量了他一眼，轉臉對那車夫道：“你回去吧。明天中午到雲埔接我。”

楊雲楓是生面孔，仙樂斯的人並不認識他，但他一身戎裝，舉止瀟灑，又未帶舞伴，片刻之後，即有侍者端酒過來，遞給他一方絲帕，楊雲楓接過來一看，上面一朵玫紅的唇印，他順著那侍者的眼色看過去，只見不遠處兩個艷妝女子一面說笑，一面拋著眼風給他。

車子開到雲埔，方青雯為他指路：“就是這裏了。”

楊雲楓到仙樂斯的時候，正是夜場最熱鬧的光景。舞池裏紅男綠女，衣香鬢影，迷人眼目，台上一個穿著粉紅高衩旗袍的俏麗女子正風擺楊柳般唱著：“蝴蝶翩翩將花采，此情此景誰不愛……”

楊雲楓停了車子走下來，見是一幢精致小巧的洋房，樓下花園裏正開著許多粉紅色的薔薇花。方青雯牽了他的手下車站定，輕輕撩了下鬢邊碎發，說：“謝謝你送我回來，要不要上去喝杯茶？”

仙樂斯一開業，譚文錫就成了這裏的常客，仙樂斯開業兩個星期，他倒有十天晚上都帶著人在這裏跳舞。楊雲楓前天晚上頭一次來，就和他們起了沖突。

楊雲楓看看她，又擡腕看了下表，道：“這樣晚了，我就不打擾小姐休息了，改天再專程來拜訪。”

和楊雲楓打架的，是蘇寶笙的未婚夫譚文錫。

方青雯聽了，狹長的鳳眼在他面上盈盈一盼：“好。那我們改日再會。”說著轉身按了門鈴，便有一個女傭過來開門。

虞浩霆懶懶說道：“梅園路新開的一家舞場。”

方青雯上到二樓，在窗邊一望，見楊雲楓仍靠在車邊，擡頭往這邊看著。她推開窗子，擡手在唇上輕輕一按，又微微一揚，楊雲楓已是滿眼笑意。

待楊雲楓出去，婉凝不由好奇地對虞浩霆問道：“仙樂斯是什麽地方？怎麽可以打架的嗎？”

南園的桃花早已謝了，只有覆在水榭檐上的紫藤，一串串累累垂垂惹了幾只蜜蜂飛舞其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