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說完便出門去,上了馬車。她列了一份名單,將說的話、可能會幫著說話的人全都列了出來,一一親自送了禮物上門去。

楚瑜搖了搖頭,直接道:“小七還在天牢,我不放心。”

那些人一聽是她來了,紛紛閉門不見。

說著,楚瑜吩咐了管家準備了禮物,便往外走出,蔣純有些躊躇道:“你身上還帶著傷,要不休息……”

長公主府也是如此,然而楚瑜卻是知道,長公主從來都是一個愛錢的,她面色不動,將銀票暗中壓到了前來交涉的奴仆手中,小聲道:“長公主的規矩我都明白,這些碳銀端看長公主的意思。”

“還有其他要打點的地方。”楚瑜面上帶了疲憊之色:“可能也不會見,但也要去看看。”

那奴仆倒也見怪不怪,不著痕跡將銀票放在袖中後,便將楚瑜送了離開。

“你去哪兒?”

一連走訪了十一家大臣的府邸後,楚瑜見入了夜,便悄悄趕到了天牢,亮出了楚府的牌子,隨後又散了銀子,這才換了一刻鐘的探望,被看守的士兵悄悄帶了進去。

蔣純點了點頭,楚瑜放下茶杯,同她道:“你安置父親和小叔們,我還要出去一趟。”

衛韞被單獨關在一個房間,楚瑜進去時,看見衛韞端坐在牢門邊上。他換了一身囚衣,頭發也散披下來,面色看上去有些蒼白,見楚瑜來了,他微微一笑:“嫂嫂怎麽這麽快就來了?”

蔣純有些疑惑,楚瑜抿了口茶:“他答應幫我們,這上下打點的錢,總不能出在他身上。”

楚瑜沒說話,她上下打量了衛韞一圈,旁邊士兵諂笑著道:“少夫人,您說話快些,我幫您看著。”

“那你送那兩萬銀……”

楚瑜點點頭,含笑恭敬道:“謝過大人了。”

楚瑜擺了擺手:“他既已答應幫我們,我們此刻不要走得太過於近了,否則陛下會猜忌謝太傅到底是真心被衛府所觸動,還是別有所圖。”

說著,晚月就從後面遞了銀子又過去,那士兵趕忙擺手:“不妨事,不妨事的。”

說著,蔣純坐下來,倒了杯茶,頗有些奇怪道:“你不送謝太傅?”

一面說著,他一面同一起退了下去,晚月將食盒交給楚瑜,也跟著推下去,牢中便只留下楚瑜和衛韞,楚瑜見衛韞神色平靜,關切道:“他們沒打你吧?”

楚瑜點了點頭:“太傅說會幫我求見陛下。”

“沒呢,”衛韞笑了笑:“畢竟天子腳下,我又無罪,能把我怎麽樣啊?”

楚瑜舒了口氣,回到大堂,蔣純忙走上來,焦急道:“如何了?”

楚瑜沒說話,她走到門邊,將食盒打開,把菜和點心遞了過去:“你若餓了就吃點菜,點心和饅頭你藏起來,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將你接出去,別餓壞了……”

管家愣了愣,卻還是趕緊去準備了。

聽到這話,衛韞有些無奈:“嫂嫂這話說得,這天牢又不是虎狼之地,我每天就在這裏吃吃喝喝喝睡睡,餓不著。嫂嫂你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做過天牢呢。”

楚瑜躬身目送謝太傅走出去,沒走兩步,她便將管家招來道:“趕緊準備兩萬銀送到謝太傅那裏去。”

其實也是做過的。

“楚瑜明白。”

楚瑜恍惚想起來,上輩子,宮變之前,她作為顧楚生妻子,便被關在天牢裏。

謝太傅點了點頭,看了看漸漸小下來的秋雨:“不必送了,我先回去罷,之後若無大事,你我不必聯系。”

那日子哪裏有衛韞說得這樣輕松?

楚瑜拱了拱手,同謝太傅道:“謝過太傅。”

她抿了抿唇,沒有多說,只是將糕點塞了進去。

謝太傅想了想,點頭道:“可,明日我會同陛下說此事。其他事宜,我也會幫你打點。”

衛韞知道她不信,忙道:“我說真的,我剛才還在睡覺呢,你就進來吵我……”

這話的意思,便是她其實只是去找皇帝走個過場,至少先和皇帝商量一聲,給他一個面子。

“地上有血。”

“你見陛下想做什麽?”謝太傅皺起眉頭,楚瑜平靜回復:“如今一切依律依法,七公子尚未定罪,我自然是要去求陛下開恩。若陛下不允,我再尋他法。”

楚瑜開口,衛韞僵了僵,聽她繼續道:“從剛開始,到現在,你沒有換過姿勢。衛韞,你敢不敢站起來?”

謝太傅想了想,沒有多言,楚瑜打量著謝太傅的神色,繼續道:“不若,太傅做個傳信人,替妾身向陛下傳個意思,求見陛下一面?”

衛韞沉默下去,楚瑜盯著他,冷聲開口:“站起來!”

她明白了謝太傅的意思,斟酌了片刻:“那,若衛府有罪,我如今便帶人去跪宮門,於陛下而言,又豈可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