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7頁)

太過了。

晏書珩也意識到過了。

他是假扮她的夫君,但沒必要連夫妻之禮也得替江回一道全了。

晏書珩松開她,正要迅速撤回,唇角卻被重重咬了一口。

淡淡血腥氣蔓延在二人唇齒間。

晏書珩壓抑低’喘,迅速移開唇,並未太過慌亂,反倒是阿姒亂了方寸。

她一慌亂,手上也失了輕重,攥著他衣襟的那雙手不聽使喚地用力,綷縩一聲,她慎把他的外袍……扒到了胳膊處。

阿姒呆了一瞬,反應過來後,忙攥著兩襟往上拽,給他把外袍攏了回去。

窘迫的模樣讓晏書珩低聲輕笑。

阿姒當即松開他,閃到邊上,窘迫道:“夫君,我……不是有意要扒下你衣裳的,我、我沒有那般孟浪。”

她都和江回那般親密,扒個衣裳又算什麽?只字不提他被咬破的唇,只說衣裳,想來要麽是在故意避重就輕。

要麽是怕夫君認為她不夠矜持。

晏書珩慢條斯理地拉上外袍,平和得好似方才無事發生:“不礙事。”

阿姒有意弱化適才的親昵,便裝傻充愣,不去管他唇角被咬出的傷,“嗯”了一聲,沒事人般躺下來閉目假寐。

晏書珩亦躺了下來。

兩人背對背躺著,各自平復。

阿姒借身子遮掩,悄悄擡手,指腹輕觸著被吻得發麻發脹的雙唇。

舌尖觸碰時的異樣從唇間蔓延,她似乎能理解話本中身心為之一顫的滋味了。

但又和話本中所述不同。

她沒有“靈魂交融,欲罷不能”。

或許是因為她只不過是好奇,並不像那狐妖和書生一般,對彼此有些男女之情?如此胡思亂想著,阿姒竟忽略了身後還躺著個人,昏昏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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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只靠岸,江濤聲弱了許多。

晏書珩慢慢轉過身,才發覺阿姒的長發鋪了滿床,翻身時,有一些被他壓在了身下,他只得坐起身,幾縷頭發粘在了衣裳上,他逐一撚住它們撥了下去。

發絲柔滑,叫他想起受情愫牽引擁著她親吻的瞬間。

相纏相裹時叫人如墜雲霧。

更叫人戒備。

微涼的指腹正好遊走到唇角,指尖輕壓創口,一陣綿密痛意傳開。

唇上這小小破口和上回遇刺時的刀傷相比實在不堪一提,但痛意較之劍傷更纏綿不休。

像江南潮濕的梅雨。

一處是那刺客所傷。

另一處是刺客的妻子、也是那位曾經大膽招惹過他的女郎所咬。

實質上都是傷,並無差別。

晏書珩喉結輕微滾動。

他閉上眼,學著阿姒的動作,指腹從自己的眉骨劃到鼻梁,再到嘴唇,感受著自己面部的輪廓,眉心漸攢。

聲音相似已是巧合,他和江回,似乎連樣貌也有相似之處。

若不是巧合,幕後之人尋來這樣一個刺客,想必蓄謀已久。

且對他的過往極為了解。

若只是巧合,能同時湊上這諸多巧合,那江回的來歷便耐人尋味了。

他究竟是何身份?

晏書珩低頭,看著前襟上因親吻被揪出的褶皺,伸手將其撫平。

起身推窗,天際明月高懸,江上波光浮動,碎玉粼粼。

沉默望著江面許久,晏書珩闔上窗,榻上的阿姒雙腳搭上堆在裏側的一卷被子,睡得正酣。

若他真是她夫君,或者她真是他妻子,此情此景倒也圓滿。

晏書珩拾起落在榻邊的話本,隨手翻看幾眼,“好個無名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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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破浪前行。

睡夢中阿姒只聞浪濤陣陣,但她仿佛成了個被裝進桃核裏的嬰孩,任波浪沉浮也照舊安睡,醒後身側只有竹鳶,江回留話說有事要忙。

晌午時分。

艙門“吱呀”輕叫。

門開了,淺淺的腳步聲因沒了這道阻隔瞬時變大。

阿姒正端著茶杯飲茶,手上不聽使喚地輕抖,膝上暈開溫熱。

好在憑著一身做戲的功夫,她很快穩住手,靠著感知從容地將茶杯擱在幾案上,帕子正掏到一半時,已有人用帕子在她膝上輕輕擦拭,笑意清淺:“昨夜咬我時膽子倒是挺大。”

哪壺不開提哪壺?

阿姒不甘示弱:“夫君武藝高強,但別的方面,不提也罷。”

晏書珩替她擦去膝頭水漬,話語清淡:“以五十步笑百步爾。”

阿姒嘀咕:“誰還不是第一次親吻來著……”

她膝上他的手忽而一頓。

晏書珩一時難以辨別她和江回的關系,他曾聽一位年少便混跡風月場所的友人說過,即便和那些侍妾極盡親密,但他鮮少吻她們,因為交'歡無需情愫。

但吻則不一樣。

“第一次?”

明知會露出端倪,但晏書珩還是問了出來,阿姒隨著這話僵滯了。

她很快冷靜地改了口:“是不是第一次,夫君想必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