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4/6頁)

“阿姒,喚我一聲,好麽?”

耳後傳來的聲音溫柔清潤。可聲音的主人卻健壯高大,胸膛結實,勁腰有力,行事時簡直判若兩人。

阿姒只覺得柔聲誘哄自己的人,和身後欺負自己的,是一文一武的兩人。

這無端激出她隱秘快意。

他感覺到了,捉住她揪著枕頭的手,與她十指緊扣,極盡繾綣:“不會有錯。三年前,是我遇見了豆蔻之年的你,三年後,也是我娶了十七歲的你。”

偏房內。

竹鳶鄭嬸不安候著。

適才一切著實叫她們提心吊膽,剛打了個哈欠,隔壁便吵起架。

娘子一直在說:“不,不。你不是我的夫君,你不是江回!”

鄭嬸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長公子不是為了女郎隱瞞身份,而是搶了別人的妻子!還冒充娘子的夫君!而這位娘子還懵懂地一句句喚著長公子夫君,甚至每夜共枕,以為與自己交'歡的是她那夫君。

後來對面開始一聲接一聲,越來越猛烈地捶墻,可長公子和女郎都出奇安靜。忽然間,娘子長長地哭了聲,蓋住長公子壓抑的痛哼,一切聲音徹底變得靡亂放縱。

竹鳶這才明白,他們哪是在塗藥?

屋內,爐中熏香繚繞。

喧囂驟止,朦朧光影裏映著帳內交疊的一雙影子。

許久,傳來青年沙啞的嗓音。

"阿姒。"

熱汗墜下,正好落在她眼角。

他萬分溫柔地吻去。

額頭相抵,十指緊扣,目光糾纏:“可現在,你是我的妻了。”

“阿姒,喚我夫君。”

像是怕她離去,晏書珩把阿姒輕輕擁住,下巴貼著她頸間,肩頭墨發打散落榻上,和她的青絲安靜地交纏。

阿姒倦極閉眼。

趴著那猛烈一遭後,她以為無事了,不料他又坐起身,把她抱入懷中。一邊柔聲安撫,一邊控著她重重壓下。這人只有面皮和嗓音是溫雅斯文的,直到她崩潰好幾次,他才放過她。

此刻,晏書珩輕貼上她額頭。

呼吸交融,纏綿目光像春日細雨,身上春情亦余韻未散,可阿姒心中卻絲毫感受不到春意。她平靜地與他對視,聲音雖還綿軟,卻冰冷冷的無半點溫情:“晏書珩,是因我從前招惹過你,你才要如此捉弄我、欺騙我?”

晏書珩稍頓。

他認栽般輕扯嘴角。

“原來阿姒還未恢復記憶啊,是我因醋意失了理智。”

在阿姒發怒前,他的語氣恢復鄭重:“你從前的確招惹過我,但我和你走到今日,並非為了報復。”

他稍頓,汗濕的額頭貼她的:“阿姒,我是真心把你當成妻子。”

阿姒嗤道:“光風霽月的晏氏長公子,竟也會奪人之妻?”

“不,你是我的妻。”他扣緊她的雙手,語氣一點點變得溫柔。

阿姒糾正他:“我的夫君,是江回。”

晏書珩目光溫柔。

“當初是他先丟下你的,將你帶下山、與你日夜朝夕相對的人,是我。

“你本也是為了求生才和他在一起,利用他和利用我,有何不同?”

阿姒拋卻此前所有的記憶和情愫,逐字逐句道:“若不是你,我會等到他,今夜與我行夫妻之禮的,也會是江回。你不過是替他全了禮罷了。”

這次晏書珩未被激怒。

二人仍十指交握,他的手一點點收緊,男子的指節天生粗'大,他握緊時,阿姒的指縫都被撐得發痛。

這脹痛讓她想到其他難以啟齒的事,阿姒這才發覺自己光顧著琢磨他那些話,竟忘了他竟還留在這。

她氣道:“你滾出去!”

“好。”晏書珩啞聲撤離。

他掀開紗帳,一陣沙沙聲過後,他已衣冠齊整地坐在榻邊,輕柔地在阿姒額上落下一吻:“我去端些水來。”

阿姒未理會他,等到他走出幾步後想起之前他替她擦身的日常,她咬牙叫住他:“我要沐浴。”

他笑了下,回過身,“那我喚她們擡水,阿姒還想要別的麽?”

阿姒不看他:“給我一碗藥。”

“不必喝藥,有此香便可。”晏書珩隨即走到角落裏,將香滅掉。

阿姒牽動嘴角冷笑。

果真是世家子弟,連動情時也不忘記這些關乎利益的事。

或許他連那時也在權衡利弊。

晏書珩似是知道她在想什麽,溫言解釋:“並非我不想,而是時機不合適。你也曾說過不想過早生子。”

阿姒充耳不聞,只當是場面話。

水備好了,阿姒拒絕任何人的服侍,但她剛一起身,就腳下一軟,險些站不住,晏書珩及時扶住她。

“我抱你過去。”

“別碰我!”

阿姒冷冷推開他,一手扶著床架起身,自行往裏去。

晏書珩終是止步,凝著她的背影不語。他立在門口吹了稍許冷風,把洶湧的血壓下,這才喚人在西廂備水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