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5/7頁)
暫且這樣吧,今日是她露出了破綻,讓他尋隙而來。
過後,過後定要……
“呀……”
阿姒被自己的吟聲打斷,青年看著她糾結的眉頭,陡地直侵到底,語調微揚:“阿姒可是在想此後如何遠離我?”
被說中了。
這人可真是心眼多,這種時候還戒備著,阿姒把臉埋在他頸側沒說話。
他突然離去。
池水代替其他湧入。
但溫軟的池水多少差了些硬氣和火候,阿姒被磨得有些惱,穩住聲兒:“可以了麽?我要上去了。”
青年低低笑了聲:“阿姒總愛借輕鄙之言激我昂揚奮進,這也就罷了,還一心盤算著過後如何兩清。
“還沒用完,就想著如何丟棄。”
“夫人當真是,無情啊……”
他在耳邊幽幽地嘆息罷。繼而猛一挺身,漂浮著的花瓣遽然動蕩,被水波高高揚起,又落回水中。
阿姒險些從他手上滑入水中,又被他五指用力掐著托起,她側臉難耐貼著他的脖頸。在他頸側,有一處脈搏一動一動,阿姒惡意地漲了張口,想像狐狸咬兔子般咬下,把這惹人氣惱的人脖子咬斷,讓他再也不能揶揄、逗弄,再也不能用那雙笑吟吟的眼睇視她。
但想了想,最終還是作罷。
是夜,二人宿在暖閣。
困倦和睡意沉沉壓上來時,阿姒耳側傳來一聲低笑,黑暗羅帳內,青年的低語格外幽然:“原來得讓阿姒累得說不出話,便不會想著推開我。”
阿姒的確很疲倦。
從霞光初上到三更,從船艙輾轉到暖閣、地毯,書案、榻間……她如今連手指頭都發抖,嗓音亦沙啞得說不出話,也顧不上推開身後環抱這自己的人。
她甚至連他的話都聽不清,實在是乏力得無法思索。
他在她耳後輕吻:“歇下吧。”
屋內滴漏聲聲,青年卻未睡,一點點環緊懷裏癱成水的人。
紗幔後,傳來幽幽輕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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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阿姒睡到日上三竿。
起來時,晏書珩已去上值,讓竹鳶給阿姒帶話,稱有公事待處置需晚些回來。枕側放著一支剛摘下的梅花,阿姒拈起梅花,松了口氣。
太好了,不必見到他。
她懷著復雜的心情起身,剛一動彈,便覺有什麽湧來……
阿姒窘迫地拉過被褥,她明明記得昏睡間,他幫已裏外清理摳弄過一遍,可這會起身竟還有!昨兒種種亦湧了上來,阿姒對著暈出暗澤的被褥發怔。
她分明是懷著目的,清醒地在沉淪,可此刻平復過後,阿姒仍是不敢置信,只覺得自己是被妖邪迷了心。
但晏書珩再善於玩弄人心,皮囊生得再合她心思,也只不過是個凡人。
若她對他半點欲念也無,即便她繼續留下,也不必擔心自己受蠱惑,可昨日的事讓阿姒挫敗地意識到——
她有。
哪怕只是肉'體上的。
更叫她挫敗的是,他昨日並未使盡渾身解數,只拿出一副不知真假的卷軸,稍加試探再稍加撩撥,她便上套了。
若他鐵了心勾'引……
“不成……”
阿姒呢喃著從榻上起身,“得離他遠點,再這樣下去一切就亂了。”
不願在這裏繼續待下去,阿姒起身沐浴更衣,徑直出了暖閣。
寒風撲面而來,旖旎記憶也被吹散,阿姒立在湖邊吹了會冷風,目光從茫然變得冷靜,這才和竹鳶往回走。
從暖閣到小竹園需經過西門,正好撞見一個侍婢領著一行仆從自門外走入,領頭侍女恭恭敬敬地同阿姒行禮,阿姒頷首回應,最後面的侍女則怯生生不知所措,當是新來的,且才十一二歲。
她直愣愣盯著阿姒看了好幾眼,直到領頭侍女輕聲斥責:“這是長公子的客人,不得無禮!”那小侍婢才反應過來,哆哆嗦嗦地請罪:“婢子失禮,婢子未見過這般神仙人物,看得癡了。”
阿姒並未在意,繼續前行。
領頭侍女在後方不滿道:“怎還看?主宅派來的人就這般沒輕沒重?”
阿姒回過身,恰好見到那位小姑娘正回頭癡癡地看著她。不像是為她的容貌癡住,倒像是在確認什麽。
可那孩子瞧著不像壞人。
許是自己多心了,她轉身和竹鳶說話,這才聽說姜醫女請辭回鄉的事。
阿姒訝然:“這般巧?”
竹鳶笑道:“娘子忘了?幾日前,姜醫女便說過她師父生病的事。”
阿姒點點頭,她的確沒忘。
但昨日聊起陳妃前,姜菱並未提過回鄉的事,甚至還說隔日再來施一次針。顯然按既定的規劃,即便當真是恩師生病,姜菱也不會這般倉促地離去。
阿姒隱隱覺得姜菱倉促請辭,應和那位帝王寵妃有關。
要麽和晏書珩有關。
但若是晏書珩的話,姜菱來替她看診已有半月,為何直到今日才害怕得要回故鄉?且在他回別院前,姜菱就已因為提起陳夫人而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