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衍聖公加戲?(第3/4頁)

而那句選鋒南下是為了攻則更可怕。

來攻打誰?

……反賊!

熊偉陽看著鎮定無比的耿永峰,過了一會才聲音幹澀地說道:“熊某教子無方,這就縛送其至武昌府。”

耿永峰也不啰嗦,從袖中拿出一張紙就說道:“熊偉陽聽令!”

“……某將在!”

“嶽州衛指揮使向發龍聽信謠言,亂我君心,著令熊偉陽暫署嶽州衛指揮使一職,耿永峰暫署洞庭守備之職,清查洞庭諸衛屯田、訓練、行商等諸事,熊偉陽務必聽候調遣,戴罪立功!”

熊偉陽起身接過那張紙後繼續難以置信地問:“不經五府、兵部?”

耿永峰淡定地回答:“靖安侯總督湖廣之命中,便有臨機專斷之權,報備便可。熊指揮,你是要與反賊打仗,還是要與官兵打仗,一念之間罷了。我再轉述崔參策告誡侯爺的一句話:陛下要行新法,就準備好了平叛!過去諸般罪,皆前朝舊事;將來忠君者,必不致薄待。”

熊偉陽不敢信。

可皇帝就是皇帝。如果皇帝的決心早就已經大到了準備平叛的程度,那難道真的造反去守著之前已經獲得的利益嗎?

要麽造反成功,封爵受賞;要麽被當做亂賊砍了,抄家滅族……

耿永峰盯著他:“向發龍擔心糧餉,熊指揮自然知道洞庭湖畔糧餉在哪。要戴罪立功,熊指揮可以開始告訴本守備一份名單了。”

不久之後,司聰手底下的校尉走上了酒樓湊到他耳邊:“侯爺派的人到了,先到洞庭守備廳議事。”

司聰眼睛一亮:看來洞庭守備的立場已經清楚了。

那樣的話,嶽州衛那五千余兵丁的亂子就不會很大。

顧仕隆決定在入京前“不留後患”震懾湖廣,那邊的事還在進行,又一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傳到武昌府。

天氣太熱,病重的遼王朱致格又生了熱瘡,竟然一病歸西,就這麽薨了——在陛下剛下了旨意讓孫交為他延請名醫診治後不久。

正式襲封王爵還不足四月!

荊州知府的一封奏疏已經在往京城遞去:遼藩宗親太多,如今遼王無子而薨,朝廷宜除封遼藩,以解荊州百姓重負。

朱厚熜發往各地的聖旨還在路上,在南方的烈日底下,快馬不要命般奔走。

承天門外杖斃十四人、廷杖二百余人的消息還未散開,山東的孔聞昉還不知道兒子屁股已經被打爛了。

但關於孔子祀典的聖旨已經傳到了山東。

張孚敬在衍聖公府中前衙正堂外的院子裏跪著聽完了聖旨之後,大拜高呼:“臣領旨,陛下聖明!”

而孔聞韶和孔聞昉等諸多人都只能沉著臉,心不甘情不願地山呼萬歲。

張孚敬站起來之後拿著聖旨就轉身看向他們:“祀典已定,下月誕辰祭,便依此祀典準備禮儀。衍聖公,孔知縣,時間緊迫,這孔廟額匾、諸廟陳設及木主,還要加緊改設才是。”

“……督台,這只有一月又幾日了,倉促之下,如何能……”

張孚敬卻眯了眯眼:“拆毀一些塑像,刻制一些額匾、木主而已,能有多麻煩?”

說罷就轉身看向孔廟的方向:“標兵何在?”

“標下在!”

張孚敬看著孔聞韶和孔聞昉笑了笑:“刻制額匾、木主之事,二位多用心。這拆毀塑像之事,便由本督代勞吧,以免二位為難。”

孔聞韶兩兄弟低頭都是怒容。

張孚敬來到曲阜這些天,便如同遊山玩水一般。

他是上那道《議孔子祀典疏》的人,來了之後,還在孔氏家學內主動提了一下這件事,和山東諸官及孔聞韶等人辯了一次。

但誰辯得過張孚敬?

當然,張孚敬也辯不服這些人——畢竟屁股坐的位置不同。

可是,他是總督,他有親兵。

現在,他在接到聖旨之後就帶著親兵去了孔廟。

“聞昉,怎麽辦?”

孔聞昉能怎麽辦?

好在,衍聖公這個爵位還在,那就夠了。

把孔子的王號都去掉了,重定了祭祀規矩,以後一年只祭孔一次,衍聖公府借機要求諸多祭祀開支的理由少了很多。

這應該已經夠了吧?

沒見到張孚敬查訪鄉民、有借案查辦衍聖公府的意思。

但這樣一來,孔聞韶豈非還是能在衍聖公這個位置上坐得穩穩的?

於是孔聞昉回答:“宗公豈能任由武夫毀先祖塑像?雖不能再立塑像於至聖廟,也該由宗公遣人小心移出。只由我孔氏後人於衍聖公府後宅供奉,這總行吧?”

孔聞韶聞言連連點頭:“對!我不可不孝,任人毀先祖塑像!”

說罷趕緊率人去追張孚敬。

孔聞昉眼裏露出一絲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