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代號:秋狝(第2/4頁)

身份敏感,費宏的國務殿那邊票擬完又送了過來。

朱厚熜嘀咕:“堂堂狀元郎,到了戶部跟掉進錢眼了似的……這演習的銀子不是朕從內庫裏拿的嗎?”

顧鼎臣訕訕笑道:“楊侍郎是擔憂大戰一起,錢糧支應太過捉襟見肘。今年諸省開始改制募兵,五軍營又新募兵卒近五萬,新法畢竟尚未見全功,國庫難嘛。”

他只見皇帝嘀咕歸嘀咕,但是竟難得地親自拿起了朱筆禦批:不要慌,就一場演習。

放下了朱筆,朱厚熜把奏疏遞給了顧鼎臣,而後就嘆道:“還是缺錢啊。”

說罷沉吟片刻,而後開口:“黃錦,去問問皇莊那邊,金坷垃用那鳥糞石試制的新肥,今年試用之後比對效果如何。懋榖,去國務殿那邊問問浙江所奏之事議得如何了。陸松,去找一找英國公,問問他年底的十八家企業總結會籌備得如何。”

顧鼎臣聽在耳中,見皇帝停頓了一下又看向自己:“九和,叮囑一下通政使司,若是南京戶部詹榮和各府黃冊督巡有疏奏來,第一時間送到禦書房。”

幾人各自領旨,禦書房內就剩下了王慎中。

“來,繼續講你說的文風之爭。”

“……”王慎中只感覺其他人都在辦實事,而他每天跟皇帝瞎侃,對外打交道最多的竟是林希元。

而且現在皇帝剛剛處理完幾樁國事,怎麽又切換到了對文風感興趣?

“如今台閣體篇章冗贅而文意貧乏,弘治年間李東陽等七人稱文必秦漢,詩必盛唐。然臣近來與懋貞談及,倒覺得唐宋文章意定詞立,文從字順……”

禦書房裏在聊文學,五軍營中仍在比武。

第一天,俞大猷對自己的那親衛說道:“今日之戰,對手是陸炳。我勝他不難,卻難免大耗氣力,明日才是勁敵。今日,包兄弟上陣吧。”

“包在老包身上!”

俞大猷叮囑他:“這十一場裏,我能進入前四便可,惡戰在後。如今我已先勝兩場,若你所說不假,同組剩下九人,這正將、陪將本領如何,我已心中有數。你敵不過陸炳便認輸,也要保全身體,以待後面上陣。按我的安排來,既保晉級,我也能在決選前休養到最好。”

雖然打交道的時間還不多,但是俞大猷有秀才身份,是文試第一,又是會試第五,武藝在這一批正榜三十六人之中也位列前茅。

這幾天裏兩人對練試試,包正川根本不是敵手。

在他這個親衛包正川的心目中,俞大猷既有文人這種更“高級”的身份,談吐之間所展現的兵法造詣已經令他心折。

現在,俞大猷更是手裏仍舊沒放下帶來的書卷,鎮定自若地安排了他的殿試武試,對於晉級顯然自信非常。

這種自信既是基於實力,也基於他對信任包正川所提供的其余武進士們的親衛實力是準確的。

但是每一場,是武進士親自上陣還是派親衛對敵,那是要靠俞大猷判斷的。

所以真就這麽有把握?

殿試武試也開始了,俞大猷仍舊要闖過這一關,才來到最能展現他本事的殿試文試。

恍惚間俞大猷有點感覺古怪:按自己的水平,哪怕這殿試武試靠策略再進一步、只奪得第三,有了二十分在手上,武藝比自己絕對更強的那兩人,也絕對會在文試之中低於自己至少二十分。

他們畢竟三十多年的功力都在一身武藝上,會試文試考的東西也太簡單、拉不開差距。

所以……這武狀元的考法怎麽像是為既有舉人水平、又練了一身武藝、還精研兵法的自己量身定下的呢?

五軍營裏,嚴春生也來了。

顧仕隆認識他,所以看到了嚴春生,他不禁眼睛眯了眯。

“嚴僉事,一身好本事,回到錦衣衛裏之後這一年多倒沒聽到你的消息了。”

嚴春生也笑眯眯:“國公爺貴人事多竟還掛念卑職,實在惶恐。”

“今日怎到了此處觀戰?”

“指揮讓卑職來的。國公爺知道,殿試之後他們便要授職。蒙陛下恩典,允了錦衣衛十人。”

“十人?”顧仕隆眼睛瞪了瞪,“三十六天罡,十人歸錦衣衛?”

“誤會!誤會!”嚴春生頓時說道,“副榜裏也要取一些。如今近水樓台,指揮讓卑職先來看看,挑些好苗子。人真多啊,都是來挑人的吧?”

嚴春生說的是五軍都督府的人,而京營的大將們自然不會錯過。

今年的武舉先易後難,從會試的武試開始,幾乎稱得上考程繁瑣。

但越是這樣安排,越顯得皇帝重視。

皇帝這麽重視的武舉,最終在會試之後還從三十六正榜裏重新排定位次了的人,絕對是個個都前途無量。

這批人授職到哪裏,將來立下功勞,難道長官不能跟著沾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