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若是我想將錯就錯呢(第2/3頁)

不管不顧的回了寢殿,沐浴過後向往常一樣屏退眾人,將自己的外袍隨意退落,而後自榻角處取過一抹烏藍色,穿在自己身上。

當初秦葶給他做的這烏藍色的短衫料子太次,洗過一次便抽一次水,前先能遮蓋手背的袖長洗過幾次之後便到了腕處,他一穿上便顯得有些滑稽。

仰躺於床榻之上,伸手摸過床榻裏面一片空档,早沒了秦葶身上的溫度,就如同他的心,空落落的。

有那麽幾個瞬間,何ᴶˢᴳᴮᴮ呈奕是想做回阿剩的。

至少那時候,秦葶還在。

......

雖說天氣早就入秋,可南州的秋也同夏日無差,白日裏只要是晴天,那日頭便烤的人睜不開眼。

這時候天氣熱,街上沒什麽行人,秦葶手裏拎著包疊整齊的紙包朝徐府方向行去。

遠遠聽著身後有馬車聲響,秦葶身子朝裏靠靠,想著躲的遠遠的。

待那馬車駛來,與她腳步平齊,只瞧馬車窗裏一只手掀開窗簾,朝下面喚了一聲:“珈玉。”

來的時日一久,而今再聽這個名字,秦葶早就不似剛來時那般遲鈍,她第一反應扭過頭去,正對上車窗裏的一雙人眼,不由腳步放緩,喚了句:“表哥。”

“你要去哪兒?我送你一程。”裏面徐琰行道。

秦葶將手裏的紙包拎在身前晃晃,“給外祖母買了豆餅,正要回府呢。”

“那正好,我也回府,上來吧。”

說話間,他讓車夫勒停了馬車。

秦葶上車時,徐琰行不忘出來搭了把手,外面天氣太熱,一入馬車裏的陰涼地,秦葶嘆松了一口氣。

“這麽熱的天,你跑出來就為了買這個?遣下人去不成?”他盯著一旁的紙包問。

“外祖母這些日子總是吃不下飯,想著她一直愛吃這個,給她買回去,說不定就想吃了呢。”自打立秋以來,老太太不小心在階上摔了一跤之後便再沒下得了床,禍不單行,又感了風寒,身子一直沒好,且又吃喝不下,日漸消瘦。

從前村裏的老人講過,上了年紀的人,一旦吃不下飯,便沒幾天可活,這樣的例子倒也沒少見。可這話秦葶不敢說。

她在徐府這半年,可謂是自小到大最平順的一段時光,老夫人待她萬分疼愛,時常讓她想起自己的奶奶,秦葶也是將自己對奶奶的情感加注在老夫人的身上,她這一病,秦葶心裏最是難受。

“你有心了。”徐琰行這陣子一提到祖母的身體也不開懷,“只盼著她老人家能快快好起來。”

......

半年,秦葶在徐府裏住這半年,一百八十余天,熟學近千個字,雖與文人墨客無法相及,但一些簡單的書自己也能勉強讀下來,遇上不識的字,便留下向徐琰行求教。

她自小沒讀過書,半路出家又沒有底子,能這樣便已經足讓她心滿意足,寫的字也從原先的鬼畫符成了現在的有板有眼。

在此事上,她十分感激徐琰行,因此也是真心實意的孝敬老夫人,甚至有時候,她會恍惚的忘記自己不是珈玉。

夜涼如水,秦葶獨自一人提著燈來到老太太園子,才上了石階,便正瞧見徐琰行從裏面出來。

一見秦葶,他先是手指豎在唇間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秦葶點頭,轉頭隨著他一同離開。

二人借著秦葶手中的一提燈火並肩走在廊下。

“外祖母怎麽樣了?”她問。

“下午醒了,吃了你買回來的半個豆餅,我一直陪著,同她老人家說了會兒話,這會兒又睡下了。”

兩個人的面容皆不得舒展,是為老太太的事而擔心。

“對了,我爹在京中來信了。”先前祖母生病的事徐琰行本想瞞著,可是思來想去,還是給遠在京城的父親寄了家書一封。

“徐大人,他要回來看外祖母嗎?”秦葶問道。

徐琰行搖搖頭,“京中事多,現在又趕上蜀州那頭有些不安穩,爹輕易回不來,但是他在信中提起一事......”

徐琰行話音止,腳步也不覺停下。

秦葶不解,擡眼瞧他,“怎麽了?”

望著眼前這雙小鹿似的眼,徐琰行覺著自己的心好似跳漏了一拍,素來冷靜處事的小徐大人此刻話到嘴邊卻露了怯。

瞧他欲言又止,秦葶也不催促,只等著他往下說下去。

那頭似良久才整理好心情,鼓起勇氣才道:“爹在信中說,若祖母的病百醫不得治,便用些旁的法子......”

“什麽法子?”

“沖喜。”徐琰行道,“爹說,不如就此讓你我二人成親,反正也是遲早的事......”

還好夜色作掩,若非如此,徐琰行不曉得自己的臉會在她面前紅成什麽樣。

張口一個爹說,閉口一個爹說,實則徐琰行心裏清楚,他這是借著旁人的口說自己的心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