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第2/3頁)
如此,春容玉嬌皆是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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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明殿。
寂靜無聲,唯有香爐上裊裊煙霧纏繞著淺淡的香氣蔓延,陳俞在批折子,賀宛百無聊賴的拿起了針線,在繡一只辨別不出到底是雞還是鴨的動物。
但這片寧靜很快被急匆匆進來的文錦打破,他在陳俞稍顯不耐的神色中恭敬道:“聖上,皇後娘娘求見。”
聞言,陳俞眸色微變,連一旁早已昏昏欲睡的賀宛也來了興致。
“讓她進來吧。”陳俞道。
文錦垂首稱是,而後很快退下。
趙筠元要離開永祥殿時,其實也遭遇了一番阻撓。
她畢竟是被幽禁於永祥殿的,沒有陳俞的旨意,自然是不能出去的。
更別說那些個宮人得了賀宛的授意,要刻意為難於她。
只是陳俞來求趙筠元放棄皇後之位那日,亦是下過一道命令,便是若有一日,她想通了,再來見他。
如今趙筠元換上皇後服飾,又拿了金印,這心中所想已經明了,那些個宮人自然是不敢再攔,可又恐懼不已。
擔心趙筠元此番見了陳俞,會將他們故意怠慢之舉稟告,若是如此,他們這些個宮人下場怕是不會太好。
於是猶豫幾番,到底是滿面惶恐的跪了下來,“奴才們犯了蠢,做了些不當做之事,還請娘娘恕罪!”
玉嬌見他們已經是不復方才囂張模樣,小心翼翼的跪拜於地,不由得冷笑一聲,“知道是不當做之事,剛剛卻還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樣?還讓我告到聖上跟前去,怎麽如今娘娘當真要去面見聖上了,你們幾個卻怕了?”
那幾個宮人自然不敢再多言,只連連磕頭道:“奴才們知錯了,還請皇後娘娘,玉嬌姐姐饒恕。”
這幾句簡單的話都說得顫顫巍巍的,顯然是當真怕了。
趙筠元卻沒有興致與他們多做糾纏,只開口道:“本宮知道這一切並非你們本意,你們也不過是聽命於人,所以本宮也無心與你們計較,你們只需依著聖上的吩咐,將本宮求見之事知會一聲便是。”
聽到這,那些個宮人總算是松了口氣,又是連聲應下。
等宣明殿那邊傳來確切消息後,趙筠元方才出了永祥殿。
時隔兩月,她頭一回踏出了永祥殿,心底倒也不曾有什麽感觸,外間的花草落葉都與兩個月前並無不同之處。
唯一差別,大約是多了幾分秋意吧。
她從漫長到幾乎瞧不見盡頭的宮道上走過,身上華貴的皇後服飾沉甸甸的壓著,可她心頭卻是難得的輕快。
她原來不肯讓出這個位置,其實也多少有些賭氣的成分在裏邊。
總不甘心那樣輕易的將一切讓出,就這樣成了他們盛大愛情的墊腳石,可如今,她卻能冷靜下來,細細想著這皇後之位能用來從陳俞手中交換些什麽。
說來,竟也算是成長了許多。
等到了宣明殿,玉嬌與春容在殿外候著,趙筠元一人獨自入了殿內。
等她入了殿才知,原來賀宛也在。
不過也是,如今正是他們二人如膠似漆的時候,可不時時刻刻都想黏在一塊?
於是也很快穩住心神,規規矩矩地向陳俞見了禮。
大約是因著陳俞的緣故,賀宛也乖順地起身向趙筠元福了福身。
如此,陳俞才明知故問道:“皇後今日來見朕,所為何事啊?”
趙筠元恭敬地跪拜於地,又將那金印放於身前,而後道:“臣妾前來,是為自請廢去皇後之位。”
陳俞微微頷首,眼中不乏贊嘆之意,“你如此識趣,自然是好事,既然你願意將皇後之位讓出,以此堵住那些大臣們的嘴,朕也不會虧待了你,還是依照從前朕承諾的那般,朕會給你貴妃的位置,連同管理後宮的權力,也都還是你的。”
原本聽著趙筠元說自請廢去皇後之位,賀宛自然是滿心歡喜的,她原本做了那樣多的動作,不就是為了能尋到趙筠元的錯處,然後名正言順的廢了她的位置,再坐上那高位麽?
如今雖然多耗費了些時間,可好在最終結果是好的。
只是陳俞卻又道依舊要將管理後宮的權力交與趙筠元,這讓她心下自然不滿,可到底不好在這當口說些什麽,只能緘默不言。
而趙筠元卻並未謝恩起身,而是繼續開口道:“除卻這些,臣妾還有兩樁事,想向聖上求個恩典。”
趙筠元此番低頭,算是了卻了陳俞的一樁心事,所以他這會兒心情顯然不錯,於是便點頭道:“你且說說是何事要求個恩典?”
趙筠元道:“這第一個恩典是為臣妾身邊婢女春容求的,這春容今年年歲已有二十二,若是在宮外,這個年歲恐怕早已是兒女繞膝,而春容也曾說過,她在宮外有一位表哥苦等她多年,深情不移,所以臣妾想求聖上提前將春容放出宮去,也算嘉獎她這些時日以來費心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