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第3/3頁)
陳俞一愣,問道:“那第二個恩典呢?”
“第二個恩典是為臣妾身邊另一個婢女玉嬌所求。”趙筠元緩聲道:“臣妾不知聖上還記不記得,玉嬌原來也是經了您允許方才留於宮中的,她家中有個只將她當作物品一般用來交換富貴榮華的母親,臣妾擔心,若是往後玉嬌到了年歲要出宮去,她那母親趙氏定是不會讓她好過,所以臣妾向您求的第二個恩典便是,倘若有朝一日,玉嬌尋著了一個兩心相悅之人,聖上能為他們二人賜婚,讓玉嬌體體面面地出嫁。”
陳俞顯然不曾想過趙筠元提出的兩個恩典竟然都是為了身邊宮人所求,他有些奇怪道:“如此小事,你隨口吩咐一聲便是,何必求到朕這兒來?”
確實,春容與玉嬌再怎麽說也是趙筠元的貼身宮人,旁人的事她或許決定不了,可她自個貼身宮人的事,不管她想作何安排,應當也無人能多言吧?
她又何必多此一舉?
陳俞想不明白,趙筠元心中卻恍若明鏡。
這事若是無人阻撓,那自然容易,可若是彼時已是皇後的賀宛生了阻撓的心思,那趙筠元想要將這兩樁事辦成,卻是難如登天了。
這兩樁事旁人提及,只會覺得是無關緊要的小事,可是對於趙筠元而言卻是眼下最為重要之事。
她留在如今這個軀體的時間不會太久,她深知賀宛的脾性如何,旁的宮人倒也罷了,可若是她不在了,春容與玉嬌這兩個貼身宮人定是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所以在一切了結之前,趙筠元是定然要將她們安置妥當,否則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安心離開。
不過趙筠元心中雖有充足理由,可卻都是不能向陳俞明言的,於是她只是開口解釋道:“春容之事說來始終不合規矩,若是聖上不曾開口,臣妾也不敢胡來,而玉嬌之事,若是能得聖上賜婚,自然是更大的恩典,也能給那趙氏一個警示,讓她即便再有心思,也不敢肆意妄為了。”
如此說辭,竟也挑不出什麽毛病來,況且這本就是小事,陳俞自然也無心深究,只點頭道:“既然如此,朕都應下便是。”
趙筠元聞言心頭一松,正欲再行禮謝恩,卻不想方才一直不曾開口說話的賀宛卻忽然笑道:“聖上這幾日一直讓臣妾學習陳國宮規,說臣妾若是做了皇後,卻連這些宮規都弄不明白,豈非在讓底下人看了笑話,臣妾知曉聖上苦心,所以這些日子也將那些個規矩都好生研讀了一番,如今,也通曉了些規矩。”
陳俞不知賀宛為何要在此時提及此事,便只笑道:“你能在這上邊花些心思,自然是好事。”
可賀宛卻將目光放在依舊跪拜於地的趙筠元身上,狀似無意道:“可臣妾卻正好學到,若是身為皇後,自覺行為不端,無顏面再居高位,便願廢去皇後之位,那需得先去往祖宗祠堂,對著先祖牌位,跪上個三天三夜,方才算是向先祖謝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