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幾日後,雲舒一行趕在了天黑之前,抵達了沙州城外。此行他們一共只有十多人,除了蕭謹行外,剩余的俱是雲舒的親衛。

守城士兵雖沒見過雲舒,但卻是認識蕭謹行的,見到城下來了一行人,立即向上稟報。

而劉經義剛好在巡防,聽到士兵來稟,連忙讓人將雲舒和蕭謹行等人放進城來,並親自迎了過去。

上次雲舒從沙州經過去往西州的時候,並沒有見過劉經義。而此次劉經義不光親自來迎接,甚至還熱情地安排了宴席。

而劉經義做這一切的原因,大家也都心知肚明。除了蕭謹行與劉經義熟識這一層關系外,還有副將薛庭失職和以下犯上的因素。

薛庭此前不僅玩忽職守導致多支商隊遇害,甚至還在雲舒捉拿了馬匪之後,還想以下犯上強搶功勞。雖然他已經被劉經義押送去京都法辦了,但劉經義也是要負失察之罪的。

劉經義此次宴請,也是為了給雲舒賠禮道歉的。

他之前因為雲舒被分到了西州,覺得對方是個不受寵且不成器的皇子,就有些輕忽怠慢。

但沒想到前些日子,對方和蕭謹行真的剿匪成功了。現在剿匪的捷報奏折已經遞去了京都,到時候陛下肯定要有賞賜下來。

他倒不是眼紅賞賜,而是覺得這位夏王殿下應當不是他原先以為的那般無用。既如此,不如賠禮道歉,將薛庭的那些事揭過,省得對方找自己麻煩,而且日後也能拉近關系交好一番。

對於劉經義透露出的交好意圖,雲舒自然不會拒絕。

只是當劉經義要找些軍中將領作陪,甚至還要找些歌姬舞姬來助興的時候,雲舒就不能答應了。

他朝蕭謹行遞了個顏色,蕭謹行立馬明白了他的意圖。

畢竟之前答應過作陪,又收了人家的禮物,自然要起來幹活了。

蕭謹行說道:“劉都統太客氣了,殿下今日有些累,咱們幾個吃個飯就行。”

劉經義立即明白了蕭謹行的意思,夏王殿下這是要有話要跟自己說,而且還不適合在大眾光庭之下談。

於是立即對雲舒說道:“蕭都護所言有理,是下官疏忽了,下官這就讓人去準備。”

等到飯菜上來,雲舒也不得不感嘆,西州跟沙州的差距還是很大的,比如桌上的很多菜在西州就弄不到。

西州回歸大雍的時間還是太短了,中原地區的很多東西,都沒有運到西州。

大家互相寒暄尬聊一陣,酒也喝過了幾巡,蕭謹行終於替雲舒問了此行的第一個目的。

“劉都統有所不知,我與殿下在剿匪的時候,在匪窩裏發現了被馬匪抓走關起來的邊太傅。”

劉經義驚訝地放下了酒杯道:“邊實?他不是已經死了嗎?薛庭之前跟我說,核查陣亡人員的時候有他的呀,怎麽會被馬匪抓走?”

劉經義的表情不似作偽,應該是並不知道其中的內情。

“那日邊老與眾將士一起出城迎敵,後來因為體力不支昏死了過去,被落在了戰場之上,之後就遇到了馬匪。”

蕭謹行將邊實的經歷一筆帶過,接著說道:

“邊老與其他被馬匪關起來的人一起,被我們帶回了西州。只是邊老年邁,又是打仗,又是被關押虐待,身體不堪重負,到了西州就一病不起,無法再長途跋涉,所以我們此次來沙州,就沒有將其送回。”

不愧是跟雲舒在一起待久了,蕭謹行現在撒起謊來,也是臉不紅心不跳的。

劉經義聞言,點頭表示理解。

畢竟是曾經的太傅,落到這步田地,本就讓人唏噓。

現如今身體又不行了,再加上六十多歲的高齡,也不知道還有幾天可活。就算送回來,說不定也會死在半路。

雲舒適時開口:

“大夫說邊老已經病入膏肓時日無多,雖然他現在是罪臣,但畢竟曾經也是父皇的半個老師,現如今又因緣際會到了西州,所以本王就想著,也不能讓他老人家死前身邊沒人照看,淒淒慘慘地就這樣沒了。”

蕭謹行只是說邊實一病不起,到了雲舒這,直接就變成了病入膏肓時日無多。

邊實要是知道自己被人這般編排,連身後事都要安排上了,怕是一口血都得吐出來。

劉經義越聽越不對勁,他小心翼翼問道:“那殿下打算如何?”

雲舒淡淡道:“本王聽說邊老的夫人以及幾個孫子孫女還在沙州城內,本王想著,要不要將他們接去西州見邊老最後一面,省得老人家留下遺憾。”

“這……”劉經義有些遲疑。

雖說要與夏王殿下拉近關系,但是將罪臣及其流放的家屬放走,這事別說他沒幹過,放眼整個大雍也沒人幹過呀。

雲舒的要求提了,但也沒立即就要劉經義答復。

見劉經義遲疑,雲舒喝了一口酒,轉移話題道:“這酒的味道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