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2/2頁)

劉經義見雲舒沒有再繼續剛剛的話題,立即松了一口氣,笑著道:“這是二十年的陳釀,是下官前不久剛得的,一直沒舍得喝,這次剛好請殿下品鑒品鑒。”

雙方再也沒聊邊實的話題,而是聊起了酒文化,從京中美酒,一直聊到了最近很稀奇的葡萄酒。

越聊劉經義心中越詫異,這位一直被人認為是草包的皇子,居然懂得如此之多。

吃吃喝喝,時間一晃而過,雲舒借口太累了,提前離了席,去了劉經義早就準備好的客房休息。

而蕭謹行則是留下來與劉經義敘舊。

兩人本就是舊相識,沒了雲舒在場後,劉經義也隨意了許多。

他倒了一杯酒,道:

“我倒是沒想到,謹行居然會陪夏王殿下一起來沙州。”

蕭謹行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受人所托。”

說著,他從懷裏掏出一只精巧的木盒,打開,推到劉經義的面前。

“瞧瞧,如何?”

劉經義立即眼前一亮。

木盒裏裝著的是一支筆,一支筆杆是晶瑩透亮的棕黃色,筆尖雪白的毛筆。

他小心翼翼地從木盒裏取出筆,眼睛已經黏在了筆上,嘴裏更是嘖嘖稱奇。

“怎會如此剔透漂亮的玉石?這筆尖也柔軟,看著不像是狼毫。”

蕭謹行點頭,“筆尖用的是羊毫,至於筆杆的材質,叫做玻璃。目前來說,世間僅此一件。”

他也不算說謊,雖然以後雲舒還會做筆,但現在這支筆確實是世間唯一一支玻璃羊毫筆。

聽到蕭謹行說這是世間僅此一件的筆,劉經義更是愛不釋手了。

“咦,筆身上還刻有兩行字,”劉經義轉了下筆,對著燈光一字一頓道‘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好詩,好詩啊!”

這不就是在講他們這邊的風景嗎?

劉經義兩眼放光道:“謹行,你這東西哪裏來的?可否借為兄觀賞數日?”

蕭謹行見對方滿意,說道:“這原是殿下的,但現在,它是你的了。”

劉經義聞言一愣,隨後重新看向這支怎麽看怎麽好的筆,看是好看,可怎麽突然成了自己的,就有點燙手了呢?

蕭謹行見劉經義遲疑,也與對方推心置腹道:“此前薛庭冒犯殿下的事,殿下是否一點都沒有遷就與你?”

“是,我也很感激,只是……”

“劉兄,殿下想要邊老的家眷去西州,其實對劉兄來說,並不要緊。當初邊老發配沙州的時候,有寫必須是沙州嗎?是不是寫的是流放兩千裏,只因為此前流放兩千裏都是沙州,所以大家默認是流放到沙州。”

見劉經義擰眉沉思,蕭謹行繼續道:“現在西州還在沙州之西,以路程來算,流放到西州只會比沙州更遠。”

流放到西州幾個字,讓劉經義的表情有所松動,蕭謹行見狀立即說道:“即使日後有人追究起來,我們也可以說邊老流放到西州,並不違背當初的流放文書。劉兄,你說是與不是?”

劉經義看了眼手中的筆,又看了看蕭謹行,最終咬了咬牙,點了下頭。

-

雲舒在屋內喝了兩盞茶,才終於等到蕭謹行回來。

他擡頭見到蕭謹行的表情,就知道今日之事成了。

而蕭謹行坐下後,果不其然說道:“剛剛已經著人去取邊老他們的文書了。”

即使到了現在,蕭謹行還是有些疑惑,“邊老真的值得這麽大費周章嗎?”

雲舒給他倒了一杯茶,又給自己續了一杯,“一個邊老自然是不夠的,但是要是有很多個呢?”

“什麽意思?”

雲舒笑著道:“文人之間是會互相吸引的,志同道合者會抱團。只要西州學院辦起來,有邊老在,一呼之下必然有人應邀前來。而且我還不止要文人,只要在某一方面特別優秀的,都可以來西州學院當老師,西州學院會是一所綜合大學。”

綜合大學幾個字,蕭謹行是沒聽懂,但是他卻想到了最關鍵的地方。

“西州太偏了,即使是邊老的影響力,應當也不會有幾個人願意前來。”

雲舒眯著眼,看著跳動的燭火,“確實如此,所以接下來就要看我們如何創造條件了。”

端著茶盞還未喝的蕭謹行,疑惑道:“如何創造條件?”

“自然是看我們明日能不能打開西州的局面了。先祝我們明日馬到成功。”

說著,雲舒碰了一下蕭謹行的茶杯,隨後仰頭一飲而盡。

雲舒來沙州,邊老的事只是其一,另一件事就是約談如意坊沙州大掌櫃。

他需要借開遍大雍的如意坊,打開通往中原的路。